二楼，卧室的房门半开，阮楚楚坐在床沿，目色空空地不知在凝着什么。
阮瞳没有心情去深究她在想什么，敲了敲门。
阮楚楚似受了惊骇一般回头，愕然地看着她，“干什么？”
“下去吃饭。”
见她脸色平静，阮楚楚似突然爆发。
“阮瞳，有意思吗？”
声音突然抬高两个调，“你以为你现在若无其事，我就会对你愧疚？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被人绑架！”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虚伪得让我恶心！”
她一步上前，站在阮瞳的面前，“你得到的已经够多了，现在还装什么圣母？想让奶奶对你改观？想看我被全世界抛弃孤苦伶仃的模样吗？是，现在奶奶对你印象好了，你高兴了？”
阮楚楚双眼溢红，目眦尽裂地吼道。
啪——
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她的脸上。
阮楚楚还没反应过来疼，又受了一巴掌。
整整五个巴掌，她被打完的时候完全是懵的。
过往阮瞳再生气，也从未对她动用过如此的暴力。
“我现在的确挺高兴的。”阮瞳冷着脸揉了一下手腕，掌心发疼。
不过心底倒是舒畅了。
“阮楚楚，没那个本事就别随意揣测人心。”
她笑得漫不经心，捏着她那张红肿的脸，“你在我眼底算不了什么东西，所以我没那个心思去针对你。你的人生没有意义所以只能天天找我麻烦，借此来慰藉你那苍白的心口。但我不是，我有太多值得我珍惜的东西。”
阮楚楚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她，发不出声音。
响动很大，阮老太急急上楼，却见阮楚楚被吓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阮瞳！你干什么？阮楚楚身上的伤还没好！你是想害死她吗？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呵。”阮瞳松开手，阮楚楚瘫坐在床上。
她回首浅浅一笑，“奶奶，这些年您怎么看我……养不养得熟这种话，您说出来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你当真以为……”阮老太声调方才一抬，却似倏然触碰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禁忌，急急熄了声音。
但阮瞳没有察觉，怒火在胸腔里燎原。
半响，她不冷不热地续出一句，“奶奶，既然您不喜欢，以后我少来就是。”
阮老太冷着眼由阮瞳从视线里离开，待客厅里真正安静下来，她这才走进阮楚楚的卧室。
阮楚楚显然没想到阮瞳会当着奶奶的面对她动粗，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那一瞬的呆愣中。
直到被阮老太的手轻轻摸上侧脸，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掉眼泪。
“奶奶……奶奶，我什么都没有了，您别离开我……”
像是在追悔些什么，阮楚楚揪紧老人的袖子，声音断断续续。
她回到阮瞳进来前视线所及的地方……那是她的化妆台，上面有一只烤瓷杯。
那是阮瞳唯一送给她的一样东西。
她该是厌恶的，却鬼使神差地把它带在身边。
阮老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少了和阮瞳对话的凉薄淡漠，慈祥而温柔，“嗯，奶奶一辈子都站在楚楚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