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阮瞳尽力维持着自己的浅笑,走到江琴面前缓缓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手,“没事的,无惑要的钱我会填上的。”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心里的那一双手,上面全是深深浅浅的痕迹,粗糙得不似女人的手。
这双手五年前还是白皙细腻地,还曾那样温柔地抚摸过她的脸。
阮瞳还来得及细看,一颗透亮的水珠滴落在她的指尖,碎开的一块。
“对不起……”江琴颤抖着道,“瞳瞳,对不起。”
阮瞳心口一酸,抬手轻轻替她拭去眼泪,眸色略微无奈,“是我说对不起才是,别哭了,不美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这才看见,江琴的脸上同样沧桑,头发已经白了一片。
五年,把这位温婉柔美的女人折磨成什么样了。
“对不起,我把你爸爸赔给我的房子卖掉了,无惑他需要钱……”
阮瞳愣了一下,这才了然。
江琴为了给叶无惑治病,把房子卖了,但怕她担心,所以骗她说回了hk。
她轻轻抬手抱着江琴,声音低慰,“没事,都没事,无惑不会有事的。”
好一会,江琴这才冷静下来。
住院费阮瞳全部续了,叶无惑这才接受了最新一轮的理疗。
两点三十,霍祈靖的电话打来。
阮瞳看着手机屏幕,低敛了一下眼眸,接起。
“在哪,左让现在接你来机场。”
他的声音温沉儒雅,清润磁性。
阮瞳抬眸看着病房门前的江琴,轻轻呼了一口气,“抱歉,这一次我不陪你回去了。”
那端静默了片刻,“怎么了?”
缘由难叙,阮瞳只是低声,“对不起。”
电话里两秒的沉默落定,阮瞳竟一时猜不出他的心情。
“改天吧。”
“嗯。”
挂断电话,季礼正好在身侧。
“叶无妄正在赶过来。”
阮瞳点了点头,慢声交代,“看好无惑,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我。”
语毕,她便走到江琴身边。
“伯母,注意身体。”
江琴抬眸,略带笑意地看着阮瞳,“嗯。”
许是这些年隐藏的秘密坦白,江琴略微释然。
“瞳瞳,听说半个月前……”
阮瞳垂眸,“伯母,您知道简朝吗?”
江琴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点头,“这个孩子不是在海外做生意吗?前年还给我寄过钱,他怎么了?”
江琴不知道,或许简朝寄给她的那笔钱,是他卖肾换来的。
阮瞳只是温然一笑,“没什么,之前见了他一面。”
“简朝真是个好孩子。”江琴似在回忆里寻到了些什么,浅浅地笑,“当年他和珈蓝最喜欢无忧了。”
提及无忧,阮瞳眸色一变,“伯母,对不起。”
江琴摸了摸她的头发,“傻孩子,无忧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她为你做的事情都是她自己决定的,我尊重她的选择。”
女人的声音轻浅又温柔,一如握着阮瞳的手般窝心,“她保护了她想保护的人,她做出了相当勇敢的决定,我为她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