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瞳不擅长打破沉默,一贯地以缄默回应。
“胃病犯了怎么不告诉我?”
萧鹤临的声线不愠不恼,静淡得渗人。
可相处十年,阮瞳又怎么会听不出他音末的语气?
昨夜萧鹤临翻遍整座酒店,黎家的人也被抓回来逐个审了一遍,才知是霍祈靖带走了她。
他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没有打扰。
阮瞳滑手机的指尖一顿,“……一言难尽啦。”
他伸手,帮她束了一下安全带,阮瞳视线凝在手机上,早已习惯他的动作。
随即,逼仄的空间里又阒寂无声。
车启,兜转半座城,停在萧宅前。
今夜是萧老的七十大寿,阮瞳一早就该到的。
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阮瞳笑眼盈盈地下车:“萧爷爷,祝您松龄长岁月,蟠桃捧日三千岁!。”
萧老一张脸刻着年轻时期当军人的冷厉,肃穆冷漠地扫了她一眼。
站在一旁的萧老太上前握着阮瞳的手,保养得当的脸上笑意并不真切,“瞳瞳有心了。”
萧老冷冷扫了一眼身后的男人,语气不善:“不是我萧家的人都懂得给我讲两句好听的,我萧家的人倒是不肯说话了。”
“说什么呢,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萧老太瞪了萧老一眼,笑着把两人迎了进去。
来给萧老贺寿的人不少,军衔干部居多,都知道阮家的出身也没多少个人给阮瞳好脸色。
阮瞳也没管什么自在不自在。
阮家向来和萧家不对盘,她今天来也算是给萧鹤临面子。
刚走到休息室门前,萧家的佣人佩妈就上来,“七少爷……老爷请你去书房。”
阮瞳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看出了佩妈眼底的些缕尴尬,眼睛扬起湛澈的笑,“你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萧鹤临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很快回来。”
阮瞳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休息室是萧鹤临的,室中摆着一个画架,这是阮瞳准备给萧老的寿礼。
她检查了一下画框,包装得很好。
漫无目的地走到窗台前,她一手支着下巴,目光无定处地落在夜景中,像是想透过远方的某一点来撕裂时空的缝隙,窥探过去的什么。
星河闪烁,在漆黑的夜空里显得有些沉重。
回忆如细丝游线,顺着时空的缝隙流窜躲藏,末了无迹可寻,只能就此作罢。
“瞳瞳,你在吗?”
门锁打开的声音清脆,萧老太慈祥柔和的声音传来。
阮瞳回头,礼貌而温顺,“萧奶奶。”
“嗯。”萧老太上前,站到阮瞳的身边牵起她一只手,“在看什么呢,那么专心?”
阮瞳垂眸看着萧老太摩挲着自己的手,军家太太都有一股贵气,萧老太更是如此。
平日里她的威压三里外都能感受到,今天却又是在门口迎接又是来找她私谈。
看来……是有什么事要说。
“没有,发会儿呆,奶奶找我有事吗?”
萧老太回首,笑盈盈地凝着她,眼底锐光隐现,“瞳瞳啊,我们知道你父亲对鹤临有恩,可这十多年鹤临一直给你当保镖,多少也算偿还了不少。你看,他都这个年纪了,还在你身边……你是个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