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十五分钟,阮景东从病房里出来。
阮瞳抬眸看着他,渣爹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垂下眸,眼底情愫没有太大波动。
“怎么啦,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阮景东抬手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发,声音轻柔,“这件事不用你操心的。”
声音落定,阮瞳也猜到了结果。
她抬手抱住了父亲,不太高兴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我会给她一笔钱,好好补偿她的。抱歉,渣爹保证下一次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阮景东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瞳瞳,渣爹准备娶钟浅。”
阮瞳怔了怔,仰头看着面前的父亲。
她知道钟浅是谁——钟家长女,三十一岁,未婚。
阮景东虽然有两个女儿,却也不过是四十岁出头,也算门当户对。
宁葵和阮景东不过是一个晚上的错误结果……归咎下来错因还在那杯被下药的酒上。
他不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了,他有一个家,有两个女儿。
他是个男人,至少要负起责任。
阮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阮景东垂眸,眼底是溺宠温浅的柔色,“抱歉,真的。”
宁葵之后的手术和调理修养阮景东一手包办,他负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会给她最好的补偿。
仁至义尽,又相当薄情。
阮瞳出生的时间太晚,她没有目睹过阮景东对自己第一夫人的相敬如宾,也没有见过他对自己母亲的宠爱疼惜,所以她摸不准渣爹的感情。
她一度以为他是不会爱人的,但在病房门外石安的那句话却让她深感触动。
石安说,渣爹很爱她的母亲,深入刻骨的那种。
母亲当年难产死去后的两年,是阮景东人生中最黑暗无力的日子。
可是他是阮家的一家之主,他必须逼迫自己站起来。
情深以终,他便不要情了,但人如若寥寥一生,梦迴时刻便是入骨的孤独。
所以,她一直不反对父亲有其他女人。
出了医院,阮瞳身侧的手机一震,她垂眸,是季礼的信息。
——叶无妄出事了。
因为无惑的病,叶无妄需要很大一笔钱,但阮瞳当面给他是肯定不会要的。
所以阮瞳让季礼暗中把他安排进了谛庭……最大的娱乐场所,一个鱼龙混杂却能捞金的地方。
但今晚,听说是叶无妄看到一个女人被富商欺辱了,替人出手。
季礼不在国内,阮瞳换了一身男装,驱车而往。
……
门前,黑衣保镖拦着面前清隽的少年,嗤笑着开声,“小屁孩,这些地方不是你能……”
阮瞳抬手,把一张黑色的卡片拿出来。
保镖眸色一僵,连忙欠身,“原来是……是二爷,恕我眼拙,您请进。”
阮瞳收下卡片,轻车熟路地往里去,在里面候她的经理等待已久。
“二爷,您来了。”经理朝她微微欠身,“人在十八楼,我这就带您去。”
谛庭最大的**是阮景东,但最有权的只有两个人,一是季礼,人称季少,其次是季夜,人称二爷。
这位二爷来路不明,身份隐晦,比季礼要神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