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不由得怔了怔,联想到那信的内容时,她心中一惊,因为那并非普通信笺,而是弹劾奏折,只是未发而已。
她匆匆走到兄长旁边,小声说:“是那封”苏雨华惊愕的望着她,他看起来一无所知。
“没有。”她解释着,“我随便猜猜”。
“爹说那信封上面有他亲笔,可是在哪儿啊?”苏雨华不自觉地自语道。
“你先找找看。”苏楹一边说着,一边走回桌旁,抄起毛笔,沾了沾墨汁,提笔便写。过了一会,她写毕,左右扫视一遍,待墨迹风干,便将它装入信封,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大概就是这样,原话记不那么清了,但也不会有太大出入,你就放心交给爹吧,他不会骂你。”
苏雨华怔怔地望着妹妹,“你这是什么?”
“我看过那封信,你现在也找不到,爹又急着要,就拿这个给他罢。”苏楹歪头瞧他。
“我不敢去,你仿得再像,爹也肯定知道这是你写的。”苏雨华微微退回一步,“不如你去送罢!”他笑了笑。
苏楹瞪了他一眼,拿起信便走。
匆匆回房换了男装,她便将信放在袖中,这边接过连兴文牵来的马儿,轻轻撩了衣袍便跃上马背,直奔化州府衙而去。
这一路上多了许多官兵,才几日的光景,化州这日竟变得戒严一般,那些官兵时而扫视着来往行人,好似有要紧事一样。
“一会儿要问问爹爹,这是怎么了?”苏楹从那官兵身旁走过,见一路上这般光景,心中不免有些疑问。说来也巧,这数日她虽未游遍化州,但府衙的位置还算清楚,不然自己适才急急奔出来,找不到路可怎么好!想到这儿,她自觉好笑。
前方好像有拥堵之处,她从马背上跳下,牵着马朝那边石桥走去,再过一条街,便到了。还没踏上石桥,只听挥鞭笞马的声音,随后便见身后近十人骑着黑马朝这边赶来,她连忙让开路来,虽不知身份,但见这样的阵势,似有要紧事。
只一会儿,这些高头大马便将苏楹围住,她怒气渐起,刚要开口,只见右边一人拿鞭子指着自己,叱问道:“你干什么的?”
“管得着么?”她拿起自己的马鞭同样对着那人,冷声道。
“女扮男装,身份可疑。”那人黑着脸,扬鞭便道:“带走!”
“你敢!”苏楹的话已经毫无效用,她看到其中两人从马上跃下,这便要过来拿自己。
匆忙之中,解释断无作用,她本能地跳上马背,握紧缰绳,刚要冲出去,便被那两人齐齐拉下马来。
她奋力想甩开那两人捏住自己胳膊的手臂,但她那一点点力气,竟似是螳臂当车,丝毫不为过。
“带走!”为首那人又一声厉喝。
苏楹急急想挣脱,而放在袖中的信也在那一刻掉落在地。
“不行啊。”她心中急道,但眼看着自己就要被人拖走,而想到那信的内容,她不禁毛骨悚然。
“大人,有封信。”马上一人立即跳下,要拾起那信。
“这信可疑!“另一人连声说,而他所说无误,倘使那信被其他人看到,便不止是可疑那么简单了。
“拿过来!”只听为首那人高声道。
“不怕后果的话,你拆信试试看!”
苏楹目光凌厉地盯着马上那人,她没有再奋力挣脱,毕竟自己被两名壮汉拉住,半点也动不得。
父亲出任化州节度使,最初是有争议的,而今,才数日而已,她不想为父亲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但如今,若不报出苏府之名,只怕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苏楹狠狠咬着下唇,却见马上那人腾地跃了下来,她刚要开口,便见一只手掌出现在眼前。
只听啪的一声,那人一掌打在苏楹右边脸颊。
苏楹脑中嗡的一声,若非那两人托着她的手臂,只怕要跌在地上。
“带走!”那人刚要回身上马,便听得一旁有人大呼了一声“且慢!”
转头看时,只见一人身着灰色麒麟绸衣,黑靴黑冠,夺面而来。
桥上已经封锁,但他与他身后那人仍然从容地从桥上走来,想来身份非常。
“席都监,误会。”那灰衣之人面色冷冷,他一面说着,一面将手中玉牌交到为首那人手中。
那人的瞳孔一下子放大,只见他颇为震惊地瞧着眼前的灰衣之人,又目色闪烁地朝他身后那人看去,对上那人眼色的刹那,他倏地将玉牌交回,碍于情面,他没有立时跪地,但到底俯首以对。
“卑职奉命清查迟宇文余党,抓住此女,也是为了办案。”他一面说着,一面示意那两人将苏楹放开。
苏楹的右脸颊有些红肿,她也顾不得这些,只是踉跄走到适才为首那人身旁,伸手道:“把信给我。”
她脸上看不出怒意,只是神色迫切。
“席都监!”灰衣之人见他犹豫,幽幽重复了一次。
“哦。”为首那人虽不情愿,却连忙将信从怀里拿出来,苏楹倏地抢了过来,不由分说便撕开信封,直到亲眼见到自己的字迹,这颗高悬的心才放松下来,只见她揉了揉右边脸颊,朝那灰衣之人道了声谢,继而看向他身后那人。
那人朝她点点头,她笑了笑,回身过来,回手便是一掌,狠狠打在那为首的席姓都监脸上。
那人眼中像是要喷出火一般,苏楹看着他,笑得诡怪,“怎么,朝廷命官打不得么?”
她说着,恨意暗生,反手又是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