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没有往深里想,因为今天要请来黄道周教写字,黄道周不仅是大学者还是抗清英雄,有骨气的文臣是值得尊敬的。
原少詹事王铎老父病故,辞官服丧,所有人都没想到补缺的人竟然是被廷杖八十,永远充军广西的黄道周。
黄道周绝对是个硬骨头,他曾厉声直逼朱由检:“忠佞不分,则邪正混淆,何以治?”
就为这场辩论,黄道周被连贬六级,调任江西按察司照磨,可即使这样他都没求饶一句,也没有找任何人疏通关系。
作为詹事府少詹事,今天正好轮到黄道周讲读侍班,又是太子指名邀请,更是他第一次为太子讲读,所以他今天早早就起来做准备。
黄道周所做的准备不是怎么巴结奉承太子,而是要向太子劝学教他知礼。
太子罢学事件是闹得不轻,但太子不去文华殿,反而要他来这后宫所在的钟粹宫,明显的就是毫无礼法。
如果不是初次,如果不是得到了皇上的允肯,打死黄道周他都不会随便来后宫。
朱慈烺知道黄道周是个硬骨头,这次回京他并不抱有什么希望,之所以回来他是想观察一下朝廷还有没有救。
如果有救他就竭尽所能的帮助朝廷,如果没有他就辞官回老家做个种田翁。
所以对黄道周的到来朱慈烺也是作了一番精心准备,朱慈烺要让黄道周成为自己形象宣传的口舌。
朱慈烺的治国理念是要大乱大治,想要杀尽全天下的文人,但这全天下的文人所指的是只顾自己利益的这类人,而有风骨的文人不在这里面。
文人治国武人安邦!
不能出现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文臣,也不能出现武能安邦,文能治国的武人。
这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
如果有文人治国安邦,那现如今的大明帝国就是列子,孱弱不堪,早晚都会覆灭。
如果武人安邦治国,那就不要幻想了,早晚会造反,历史上这种例子可不少。
书房里朱慈烺正在认真写字,黄道周进来后,朱慈烺放下毛笔抢先向他先行礼,然后才说道,“黄大人请稍等片刻,本宫今早突生灵感,再有一会就写完了。”
黄道周也不说话,自行行礼后就悄悄站在了朱慈烺的身旁,他瞥了一眼太子的字,让他没想到的是朱慈烺的字竟然很好。
太子虽然年幼一手字竟然写的苍劲有力、力透纸背、笔力强劲,仿佛是在上面浸淫多年的老手。
黄道周作为书法大家,字当然写的比朱慈烺好很多,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他这个年龄能写出这手好字的人并不容易。
一直以来都盛传太子人白皙而美,善应对,其足骭骨皆双,上甚爱之,可为什么现在又传出太子罢读的事情来?
黄道周认真观察,太子虽然今年只有十三岁,但身高已经超过五尺,样貌俊朗风度翩翩,写字时神情专注……
虽然时间很短暂,但黄道周通过自己判断认为,外传太子恶学罢课肯定是奸妄之流阴谋污蔑太子的话,背后肯定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再看太子书法,黄道周大惊,只感一股热血涌上头顶,浑身发热。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清虏,则国胜于清虏,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
写到这里朱慈烺停下笔,发现黄道周就站在自己身边,赶紧说道,“黄大人,本宫失礼了……”
“太子大才,不要顾及微臣,您继续思考,我期待您写完这篇文章!”黄道周讲完,主动向后退了两步,不去打扰。
朱慈烺极有礼貌地告罪一声,然后提笔又写,但写了十多个字感觉不对,就全涂抹了,然后再想。
朱慈烺一会踱步,一会背手发呆,一会低头沉思,一会抬头外往……
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的黄道周,连喘息都减轻了很多,就站在一旁作一副苦思模样。
三刻之后,朱慈烺会心一笑,然后提笔开写,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般就完成了整篇文章。
“……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大明,与天不老;壮哉我大明少年,与国无疆!”
经过几番修改后,朱慈烺终于学完了这篇《大明少年说》,黄道周又惊讶又惊喜,仅后面这段就比他脑海所想强了几倍。
黄道周等朱慈烺写完后,又让他重新抄录了两份。此时的黄道周也早已收起轻视之心,不再认为太子是一个不读书的文盲了。
但这篇文章实在是太出彩了,黄道周很难相信这样的文章能有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写出。
“敢问太子,何为文?何为道?何为儒?何为武?何为治国之道?”黄道周六问道。
这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黄道周自问也不能回答满意,他心想只要太子能说出讲得通的道理就够了。
“这问题不难!”
朱慈烺笑着放下毛笔背手说道,“文就是思考,思考就是想法,所以文就是要你用脑袋想问题。
在本宫看来文化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她是根植于内心的修养;无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