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听到耳中,王承恩也渐渐皱起了眉头。
按着皇上的脾气肯定会发泄一通,可奇怪的是乾清宫里面好像并没有大的声响传出来。
太监李祥明白王承恩此时心中的疑惑,低声说道,“师父,田贵妃在里面,约有半个时辰了,这是她连续第五天来这里告状了,徒弟分析田贵妃要倒霉了!”
王承恩听完,放轻脚步,悄悄走进乾清宫,在门口侧耳细听,一刻时间过后他退了出来,同时内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就是全力帮助太子殿下。
“李祥,十万火急的事情,你速派人去把曹化淳公公请到宫里来……”
朱由检头疼的厉害,把手肘放在案桌上托住额头,拇指与食指用力的掐着眉间,眼睛也闭上了。
这么多年来他心里从没有像此时这样厌恶田贵妃,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贼寇李自成正月破洛阳杀福王,二月打开封。张献忠正月打开县进湖广,二月破襄阳杀襄王。
三月他倚重的大臣杨嗣昌愧疚自杀,北边的清虏围攻锦州,总兵祖大寿出战不利,连章告急,此时朝廷正在厉兵秣马援救锦州。
烦心事这么多,田贵妃还不知好歹的连续几日来烦朱由检,要不是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朱由检早就发火撵人了。
田贵妃也是个伶俐人,知道不能待下去了,恃宠而骄也要有个限度,此时的皇上明显无暇顾及她的事情。
田贵妃是个聪明伶俐能讨皇上喜欢的女人,但她对“国本”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别说朱慈烺把她堵在了钟粹宫,即使胆肥猥亵了她,那么也只能她去死,事关皇家威严与脸面,妃子再得宠都会被悄悄处死保护太子与帝王的颜面。
田贵妃就是一直不明白这一点,她能在皇上面前告皇后的状,而不能随便告太子的状,尤其是这个太子位置还很稳定的时候。
尤其这个太子还是明朝的太子,想废除太子简直比登天都难,明朝有史以来,就没有亲皇帝老子废太子成功的例子。
王承恩看到田贵妃出来,不紧不慢地上前请安,“田贵妃娘娘安!”
田贵妃把心里的火气一股脑的全喷在他身上,态度恶劣地骂道,“狗奴才早晚要你好看!今早在承乾宫嘚瑟的帐,本宫记在心里了!”
王承恩嘴里喊“恕罪”一副惶恐模样,但心里一点都不担心田贵妃给他使绊子。
田贵妃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都不用他耍什么手段,自有皇后与太子收拾他。
今日太子想要“练兵”,王承恩就挑选了最好的净军悍卒去钟粹宫听差,他相信只要太子好,他王承恩就会好。
太监在宫里是狗奴才,但他王承恩只是皇上一人的狗奴才,大明朝就连皇后都有废的,更别说一个贵妃了。
“竖子又闹腾什么了?”朱由检挑眉问道,面色不善。
王承恩想到朱慈烺的吩咐,只好硬着头皮回道,“今个太子还真闹腾的不轻。”
“嗯?”朱由检皱紧了眉头。
“太子虽然大难不死,却有了“恐怔”,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那脸色差的,奴婢瞧着都心疼……”王承恩绝对是个表演帝,把朱由检吃的死死的。
朱由检面色泛起浓浓的愠怒,一把抓起面前的茶杯就摔了个稀巴烂。
“朕无能,在皇宫中都保护不了自己的太子!”
“咣当!”
“砰!”
“乒乒乓乓!”
面前所有的瓷器都被摔碎,最后没了瓷器,就把砚台抓起来摔了。
王承恩没有害怕反而笑了,皇上大怒就没必要再说太子坏话了,就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等皇上怒消了,小太监们把房间收拾好了王承恩才开口说道,“奴婢觉得钟粹宫只有一个小贵子不够,就擅自做主去净军里挑了些有点武力的内监送去了钟粹宫。”
“大伴你做的很好,太子身边要多安排些信得过的内监才可以!”
消了气的朱由检幽幽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很多无奈,国事家事没一样能够做好的,一股浓浓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太子还问奴婢哪有练兵的好去处,当时奴婢也没多想,只当太子是好玩而已,就随口说了个太高玄殿,结果……”
“结果怎么了?”朱由检还没缓过来,声音懒懒的。
“没想到太子真看中了太高玄殿,然后就把里面的道长都撵别的道观去了,太子还说……”
王承恩微抬头观察了下朱由检脸色,这才又唯唯诺诺地说道,“从今往后那里就是他的地盘了。”
“他的地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还是在这皇城内呢!太子总算是硬气了一次,既然想要就给他吧。”朱由检淡淡说道。
朱由检的表现实在是大大超出王承恩的预料,他跪直身体,仔细瞧着朱由检片刻,忧虑道,“皇上您没事吧?奴婢担心!”
一声叹息!
“大伴,你还记得那晚太子的呓语吗?”朱由检微闭上了眼睛,好似他全身的力气都没抽空了一般。
想到今天听到的那些坏消息,再加上此时没了精气神的朱由检,一种说不出的伤感,突然塞满了王承恩的心胸,他赶快转过脸去。
皇上这两年老的越来越快了,宛如就是个迟暮的老头,用疲乏的身体强撑着风雨飘零的大明。
当今天下,北有清虏围攻锦州,图我大明河山,内有饥民暴动,烽烟四起,朝廷上下更是危机四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