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一刻,浮香酒楼已由一片繁华,归于平静一片,众人齐聚中庭,等待着苏婵儿的下一个命令,苏婵儿却眉头紧皱,久久无言。
“苏婵儿,发生了何事,要突然下令关门?”雨蔷将苏婵儿的怪异看在眼里,不由担忧的问道。
苏婵儿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接着,转向众人:“今日我们不做生意,歇业一天,大家全部呆在这里,不要乱走,否则,一律重罚,听清楚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为何一贯温和的苏婵儿,突然变得如此疾言厉色。
“苏婵儿,你要去哪儿?”还是兴厥看出事情苗头不对,将她拉至一旁,开门见山的问道。
注意到尾随而来的雨蔷,同样一脸忧色,苏婵儿缄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去找申公泉。”
“不行!”
“太危险了……”
兴厥与雨蔷异口同声地反对道。
苏婵儿不由苦笑,但还是坚持道:“雨蔷、兴厥,我非去不可,有些事,我必须要亲自去验证。”
苏婵儿眼中义无反顾的坚持,着实让雨蔷与兴厥心惊无言。
“好。”这是兴厥略显无奈的声音。
苏婵儿尚来不及欣喜,就又听到他以坚定不疑的口吻道:“我陪你去!”
“不!”苏婵儿毫不迟疑,断然否绝:“你身上还有伤,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兴厥深深地望着苏婵儿,眼底沉淀着一层厚厚的殇,是对她拒绝自己的伤悲,亦是对她决然态度的无力:“你以为,我会让你孤身一人,前去涉险吗?”
“你……”苏婵儿心中一痛,再说不出话来,稍稍偏头,避开了兴厥沉痛的目光。
见状,雨蔷脸上,露出一个极度凄凉苦涩的笑容,她慌忙眨了眨眼,恢复常态:“苏婵儿,就让兴厥陪你去吧,他,也是关心你。”
话中有隐隐的叹息,淡淡的的涩然,以及浅浅的担忧。
苏婵儿转眸看她,雨蔷亦决然回望,无声地诉说着自己的坚持。
这次,她与兴厥,均是少有的坚持,丝毫不肯让步,只因为,他们决不允许苏婵儿出事。
苏婵儿眼睛一热,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我不会有事’,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她缓缓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雨蔷,在她耳边,极轻极轻地说了一声:“谢谢!”,同时,也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闻言,雨蔷瞬间红了眼眶,脸上却慢慢绽开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她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回来。”
“嗯。”苏婵儿低低地应了一声,放开雨蔷,退回原地,然后闭上眼,仰头深吸了口气,猛然睁眼,清叱了一声:“火!”
一条黑影,从天而降,恭顺地立在苏婵儿的身旁。
在场的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呆立当场,雨蔷惊呆了,兴厥惊呆了,丁家三兄妹惊呆了,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个人一直蛰伏在他们身边,而他们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这该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他是天水盟的人吗?为何从未见过他?
止不住的疑窦,在众人心中滋生。
除了苏婵儿、兴厥和雨蔷,每个人都在暗暗地后退,这个人的身上,有着一种让人畏惧的气势,一种他们从未感受过的压迫感。
雨蔷不后退,是因为好奇;兴厥不后退,是因为他要保护另外两人;苏婵儿不后退,是因为她根本无需后退。
“我走之后,你负责保护这里所有人的安全,明白了吗?”
“是,主人。”
苏婵儿的吩咐,简洁干脆、毫不迟疑,电的回答,短促有力、气势万钧。
这是她对他毫不保留的信任,也是他对她永不言弃的承诺,更是他对自己不容置疑的强大自信。
众人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苏婵儿已急不可耐地朝外奔去,兴厥顿了顿,也快步跟了上去。
扬州。
南部分坛。
蔚蓝的天空,澄澈透明,干净得仿佛刚用雨水冲洗过一样。
一只白鸽翩翩而来,四处盘旋着,却找不到该守在这里的人。
突然,一只飞镖激射而出,直射半空中的白鸽,只听“噗”的一声,飞镖入肉,血花四溅中,白鸽一下子坠落在地,身子无力地抽搐了几下,渐渐失去了温度。
随后,一名男子走过去,从地上拾起死鸽,取下它的脚环,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仔细看去,赫然就是申公泉的心腹手下——铁拳!
铁拳手法熟练地抽出脚环中的信件,他曾多次看到申公泉依靠这种方法,与他口中所谓的“领主”互传消息。
可当看清了纸条上的内容时,铁拳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嘴唇渐渐失了血色,手掌也随之缓缓收紧,直至青筋毕露。
小小的一张纸条上,清晰地写着一句话:计划有变,这边已经得手,速速携苏婵儿,赶往白府,以备不时之需!
计划有变?
他心中一跳,什么变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边已经得手?
他心中一悸,得手什么?白府出事了吗?
携苏婵儿前去?
他心中一紧,为何要带天水盟盟主前去?
不时之需?
他心中一惊,难道庄主并未完全被人压制?尚有反击之力?
纷乱的思绪,如潮涌来,在心间激荡,一时间,铁拳怔立当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