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是上一辈的恩怨,您真的打算这样一直背负着仇恨走下去么?”
“翠柳,你不懂。娘亲临走前还极力的护着我,我不应该要为她报仇么?我不恨苏府的人究竟是怎么对我,但是我却恨刘芸为了正室之位害了母亲,更恨父亲的薄情。”
泪水滴落眼睫,在浴桶的水面溅起一圈涟漪。翠柳看向苏婵儿的眼中带了几分怜惜,她很少看见苏婵儿落泪,也从没想到苏府带给苏婵儿的痛原来那么深。
出浴之后苏婵儿换上了一件浅粉色纱裙,又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在发髻上斜斜的插着一只发簪。
“都入夜了,小姐这是要去哪里?”翠柳看着苏婵儿,更是不解起来。
“去见一个故人,你守在这里,今晚不要让任何人进我的屋子。”苏婵儿一边拿着梳妆台最隐秘抽屉里的小木盒子,一边说着。
苏婵儿拿下了一直挂在身边的千秋锁,打开了小木盒,翠柳只看见里面有一块洁白如雪的玉,上面刻着雾雪二字。然后就见着苏婵儿把那块玉挂在了自己的颈脖之上。
没再多说什么,苏婵儿径自走出了屋子,也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有些晃的影子正朝苏婵儿的房门走去。
苏婵儿心里明了,如今苏如绘进了王府,原本在王府附近徘徊的影子也撤了。这倒是对苏婵儿以后的行动提供了不少便捷之处。也不过是几个起落,苏婵儿就避开了王府守卫的视线,到了王府之外。
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块面巾,苏婵儿把自己的脸蒙了上来。深夜外出,自然是越少人看见她的脸越好。苏婵儿没有在王府外多做停留,径直往风奇落在京城的府院去了。
现在还不算晚,街上的人也不少,路边还有混沌摊子冒着白白的热气。苏婵儿从来没有在晚上走过京城的大街,今日一走,只觉得别有一番感觉。
她的芊芊细手交握着,心里想的是那个想了很多次的猜测。
要去到风奇落的府院,不得不经过玉宇琼楼。苏婵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来这边了一样,又好像看着入夜以后四处挂满灯笼的玉宇琼楼觉得陌生。不停有船只在玉宇琼楼正门前的河流中往返接着客人,丝竹管弦混伴着泠泠妙音传进苏婵儿的耳内。
苏婵儿好像找到了一种简单的平静感,往前走的步伐突然轻快了起来。
夜风阵阵,轻轻撩动着苏婵儿的面纱。等在苏婵儿面前的,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未来。
王府里大红灯笼散发暧昧的光芒,红绸带也在风中飘摇。南厢房里,龙凤喜烛不停的发出声响,圆木桌上的菜肴还未动半分。
苏如绘在喜帕下的脸上满是焦急,为什么百里鸿泽现在还没有来?侍女回报说宾客早就散了,按说百里鸿泽应该早就进了洞房。
“讷如,王爷怎么还没来?”
苏如绘早已按捺不住,自己撩开了大红喜怕。陪嫁丫鬟讷如又去外面打听了一下,然后看着苏如绘满脸为难。
“侧妃娘娘,王爷他,他,王爷他到王妃院里去了。”
不出讷如意料,苏如绘原本姣好的面容现在早已染上怒意。
讷如原本是刘府的丫鬟,自从苏如绘过继给刘大人之后就成了苏如绘的丫头,虽然没有和苏如绘相处很久,但是讷如深知这个小姐和自家小姐不同,这个小姐十分骄纵。
“好个苏婵儿,她竟然敢破坏我的新婚夜。好!甚好!来日我定是要全部讨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苏如绘满脸恨色,讷如怯怯的开口宽慰道:“侧妃娘娘别动怒,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不好。”
“滚!”苏如绘又是一声怒喝。
然而在翠柳这里,情况也并不好。
半醉半醒的百里鸿泽两只眼睛也带了怒色,直看的翠柳不敢大声喘气。翠柳没想到,百里鸿泽不在南厢房竟然跑来了碎月阁,可是偏偏自家小姐出了门。王爷看起来十分不悦,翠柳不知道要怎么交代小姐的去处。
“你是王妃的贴身婢女,王妃去哪了你竟然不知道?”
此时百里鸿泽心里就像有火在烧,他走到南厢房的院门口时就分外想来碎月阁,但是没想到当他撇下新房里的新娘子来到碎月阁时,竟然看不到苏婵儿去了哪里。
难道苏婵儿因为他大喜,心中烦闷出府透气了?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没有那么生气了。
“王爷,小姐没有告诉奴婢她去了哪里。”
翠柳心中长叹,觉得此时的百里鸿泽分外无理取闹。自家小姐只不过和他是交易的关系,但是他竟然开始干涉小姐的去处,难道他真的把小姐当成是王妃了?
百里鸿泽正想说算了的时候,目光却触及到苏婵儿放在梳妆台上的千秋锁。这下他原本平息下去的怒火又冒了出来。竟然把千秋锁也给摘了?很好,他现在不管苏婵儿究竟在哪里,他是非要把她找回来不可了。
月光轻撒在庭院中,还没有走进风奇落的庭院,苏婵儿就先闻到了素语花清新淡雅的香气,忍不住摘下面纱多吸了几口。不过苏婵儿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面前的院墙里,风奇落完全冷静不下来,刚刚下属的回报,让风奇落恨不得直接冲到泽王府去。
轻轻叩了一下院门,守门的侍卫看到来客更是又惊又喜,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给苏婵儿磕几个头。但是又怕吓着了苏婵儿,便是连通报也省了,直接把苏婵儿领到了风奇落的面前。
看见苏婵儿风奇落更是大喜,刚才自己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