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道:“若今后有人敢乱嚼舌根,你只需拿出做夫人的架势来。也不必顾着你新过门不好压众,但凡有不服的,只管叫他来与我理论。”
霍华皓说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苏婵儿掩唇一笑:“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老爷,有老爷金口玉言,妾身还有什么顾虑的。”
“你哪里是顾虑,不过是想讨个替你唱红脸的罢了。”
一时间气氛轻松起来,霍华皓与苏婵儿又说了几句话,忽听外面一阵叩门声,接着有人道:“老爷,陆大娘前来问安。”
二人对视一眼,便知是为了晌午打她侄女一事。只听得霍华皓道:“进来。”便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五十岁上的老嬷嬷,穿着青绿色的褂子;斑白的鬓发,包着一块赭石色的包头;身材微有些发福。见了霍华皓先是一笑:“给老爷请安。”复又在苏婵儿跟前一拜:“见过夫人。”
“免了,大娘坐。”霍华皓道,当下苏婵儿亦伸手虚扶了她,又叫安桃搬了个秀墩子过来。
那嬷嬷道了谢坐下,张口便要请罪。
说是午间冲撞了夫人,现下她侄女已在家中悔过,万望夫人看在自己为府上侍奉这么些年上饶侄女这一次云云。霍华皓已听苏婵儿说过事情的来龙去脉,知她本意来是要告状的,便自不耐,未等她说完便道:
“此事夫人已跟我说过,是非对错与否我已清楚。想是我常年往外头忙去,未曾管过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如今夫人刚过门,便有人打起这欺生的主意,怕是不将夫人放在眼里,到时候失了做下人的本分,反叫外人看了笑话。”
“老爷教训得是。”
陆大娘面上一苦,知今日状是告不成的,忙道:“只是夫人将我那侄女一顿好打,原是应该的。
但好歹她也是这府里从小长起来的人,如今挨了打,她气性又大,若是外面再传些什么不中听的话,怕是这心里不好过……万一这要是气不过……”
一面又赔笑道:“不如,夫人便冲着我这张老脸……”
“大娘这话说得在理。”苏婵儿还未等她说完便道,“原是我下手重了些,也未曾顾及大娘与嫂子的颜面。
不如这样好了,如今上夜的人里还短少一个领班之人,容嫂子也算是府里的老人,况又是陆顺的姨表姊妹。便叫她领了这差事去,每日专司带人上夜看守之职,也好让家下人有个领头的,不至失了分寸。”说罢,便向霍华皓一望。
“这……”那陆大娘还犹豫,便听霍华皓道:“这样也好,省得再生什么事端。只不过这容嫂的脾气也要改一改,日后若再冲撞了谁,怕是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若是传出去反倒说我治下无方。”
“是。”
……
待陆大娘退下,苏婵儿又打发安桃去厨房吩咐洗漱的热水。霍华皓见四下无人,便对苏婵儿道:“如何?这红脸唱得夫人可还满意?”
“老爷说笑了。”苏婵儿笑道,“陆大娘是府里的老人家,少不得要给她些面子。况这上夜的人缺本是实打实的,叫容嫂去也算妥当。权当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将来妾身在这府上还需他们帮持着,若现在就把人得罪了,将来可就不好看了。”
原本她以为霍华皓虽是她夫君,到底是府里的下人们与之相与甚厚些,也未必肯依她。
没想到霍华皓竟是个不护短的,知她心思,也不曾使她为难。便自对霍华皓的印象好了许多,连带着话中也顽皮起来。见霍华皓不言语,便又对他一眨眼:“老爷放心,这点儿道理妾身还是懂的。”
霍华皓笑了一声,也不揭穿,权当看好戏。二人又说了一回话,又各自忙了一阵子,转眼便到了深夜。苏婵儿见天色已晚,忙陪霍华皓回到房中,召来下人打发了洗漱更衣,上床睡觉去。
一夜无话。
……
就这样,三年时间过去了。
“不可以,不可以。”苏婵儿大喊着,就算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如果回宫就要面对这些,那她宁可永远在外面过着飘荡,居无定所的生活。
“霍大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一定在逗我是不是。”
霍华皓叹了口气,瞒了她这么多年,始终是要告诉她的,继续瞒下去只会让她更受伤。
“是真的,我爱幻雁。”
“所以你真的要娶幻雁,告诉我你真的要娶她吗?”婵儿的声音在颤抖着,她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很傻,自己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只是自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是。”
简单的一个字,却比任何语言都有杀伤力,它们仿佛一把利剑丝毫不犹豫的刺在了苏婵儿的胸口,霍华皓脸上的坚毅更像一股强大的内力,让利剑直刺向她的心脏。
婵儿感觉到胸口的痛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身体也轻飘飘的再无力支撑着,狼狈的跌倒在地。
霍华皓想去伸手扶婵儿,却被她一手挥开,“你不要碰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声音出奇的冷静,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脸色却犹如白纸般苍白。
婵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着霍华皓,他脸上依旧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自己的狼狈模样勾不起他心中一点的涟漪,苏婵儿啊苏婵儿,你活得太悲哀了。
婵儿从发髻上拔下了一根玉簪子,紧紧捏在手里下一秒却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晶莹剔透的翠玉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间摔成了两半。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