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肃杀之气瞬间扑面而来,杀气,绝望,死亡,血腥,就像一只巨手,扼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让人喘不过气来。奇怪的是,这样的战场,却没有让人生出退却之心,反而是满心满腔的豪情,如此河山,怎能不引天下英雄为之抛洒热血?
两军人马战成一团,慢慢地向一线天靠近,敌军的先锋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此刻若是停下,只能被身后的人马踏成肉泥。可是,当敌军进入一线天后,我军却迟迟没有行动。
苏婵儿当然明白爹的用意,要等敌军前部进入一线天后才动手,不然岂不是浪费了这个绝佳的地势了吗?
终于等到目标部队都进入一线天了,只见一线天的入口和出口处突然各杀出了几百人,将敌军堵在一线天中,进退不得。而后,便是一颗颗的巨石沿着岩壁滚下,中间还夹杂着数枝带着火苗的飞矢,向被围堵在一线天内的敌军高速而去。
原本美丽的一线天,却成了一个无情的屠宰场,哀嚎震天,从山顶往下看去,能很清楚地看见峡谷中的残肢断骸,还有不少人身上着了火,在地上翻滚,因为峡谷的狭长而撞得头破血流而死……
苏婵儿强压下心中的不忍,若是现在不杀他们,他日,这样凄惨的便是我济国的百姓。满地烽火的,便是我济国更加美好的河山。
不消一刻,一线天中便被死亡的静谧占据了,只有满地的尸首和静静燃烧的残火,诉说着前一刻的惨烈。
解决了这里的事,只听得一声军号,埋伏在此的军士,便迅速在山下集结完毕,加上刚才负责诱敌的部队和早就等在山下的精兵,一支约两千五百人的军队就整装待发了。
刚才一战,我军只折损了五百人,而敌军却有不下两千人埋骨于此,不得不说是一场大胜。
集结起来的部队气势汹汹地向凉城开进,滚滚的烟尘再次席卷着一线天。刚刚平静下来的大地,再一次震动着周围的宁静。
就在大军向凉城进发的时候,苏婵儿看见远远地过来一人,身披蓝色盔甲,头戴同色的头盔,腰间挎着一把长剑,却不是上次见到的那方画戟。来人正是旅温茂。
见旅温茂渐渐近了,苏婵儿不由得感到些许紧张,左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剑,进入了备战状态。
却不料旅温茂就像是没有看到苏婵儿一样,直接下到谷底,环视着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好一会都没有什么动静。苏婵儿不由感到了意思愧疚和怜悯,可就在苏婵儿打算追到下面去的时候,旅温茂却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苏婵儿所在的地方而来。
苏婵儿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刚才对他的一丝怜悯在一瞬间荡然无存。那个在一步一步走近的男子,似乎像天神一样不可战胜,哪里还需要什么怜悯?此刻的苏婵儿,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
满地都是越军的尸首,苏婵儿无疑也是凶手之一。虽然苏婵儿没有动手,但是,苏婵儿却出现在这里,等待这他的到来,打算擒下他,不是么?
苏婵儿在这,是要擒下他。
苏婵儿“唰”地抽出佩剑,横在身前,做好了恶战的打算。
苏婵儿与旅温茂,并没有真正交过手,唯一一次交手,还是在那年的晚宴上,他要刺杀皇上,苏婵儿一时情急,便冲了上去,却歪打正着地拦下了他的进攻。
不过,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兵戎相见了吧。苏婵儿他们杀死了他那么多的将士,他怎么可能还是一如往常。
终于,他走了过来,却是气定神闲,不见半分恼怒之色,也不怕苏婵儿横在身前的长剑,只是一步一步走过来,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让苏婵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脸上挂上了一分笑意,淡淡道:“你若是再往后退,可就要掉下悬崖了,你济国杀了我那么多人,你说,我会不会救你?”
听闻此言,苏婵儿不由暗骂自己,怎么还没有打,便已经输了,嘴上却不饶,道:“我爹命我在此捉拿于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还是一步一步地向苏婵儿走来,全然无视苏婵儿手中的长剑,就好像是在走近一只无害的白兔一样。苏婵儿不由感到一阵挫败,难道苏婵儿的武功真的弱到,能让他全然不放在眼里吗?
思及此,苏婵儿便不再犹豫,挥剑便向他刺去。苏婵儿并不再是当年那个歪打正着地小女孩,就算苏婵儿现在已经无法攻到他的命门,苏婵儿也不会如此便许他这样看不起苏婵儿。
只见他眉头一皱,抽出佩剑,剑身锵然龙吟,剑锋到处,便舞出一道劲风,看似随意的格挡,实则却藏了不少的变招。两剑相击,便发出一道清越的脆响。苏婵儿剑锋一转,步步紧逼,直将他逼退了几步,心道,这下,你不可小瞧了我了。
只是苏婵儿心中的这份得意并没有保持多久,不多时苏婵儿便发现旅温茂虽看似落了下风,但脸上那招牌式的笑容并没有隐去半分,反而是加大了。苏婵儿又发现,他虽说是步步在退,但格挡之间竟没有半分局促。那个样子,就好像是在引逗一只年幼的小猫。
苏婵儿皱了皱眉,心道,苏婵儿已经用了七成功力,他却依旧举重若轻,莫非苏婵儿的武功真的与他想去甚远吗?苏婵儿心里不由生了几分慌乱。
“我留给你的玉佩,你还带着吗?”就在苏婵儿暗自慌乱的时候,旅温茂却突然开口道。
“什么?”苏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