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得很,果然是主仆情深,那么本宫便成全了你们。既然你们要讲你们那种江湖义气,那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好了。”皇后冷笑,“本宫便罚女扇妃闭门思过,抄写《女戒》百遍。至于这个奴婢,”她重重地咬着奴婢二字,“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娘娘,秋蕊……”苏婵儿想说秋蕊是一个女子,杖责二十,岂不是要了她的命,但却被秋蕊打断了,“谢皇后娘娘,奴婢甘愿领罚。”
随即,秋蕊又用只有苏婵儿听得到的声音道,“小姐,秋蕊也是习武之人,区区二十杖,还是受得住的。往日有什么危险,都是小姐保护秋蕊,现在,轮到秋蕊保护小姐了。”秋蕊微微一笑。
苏婵儿一愣,皱了皱眉,却忍不住点了头。皇后冷漠的一挥手,便有四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将秋蕊拖了下去,就在门外,苏婵儿可以清楚地听见板子落在秋蕊身上的声音。
秋蕊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苏婵儿也不敢回头去看,只有在心里默数着,皇后的人,下手自然是不会轻的。
秋蕊受完了刑,便被那几个太监随意抛在地上,皇后道:“今日就这样散了吧。”
苏婵儿只得随着继续跪着,和众妃一道行了礼,恭送皇后离去后才得以起身。因为跪了多时,苏婵儿的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踉踉跄跄地向秋蕊走去。
“小姐,苏婵儿没有事,苏婵儿他们回去吧。”秋蕊脸色苍白如纸,却带着平静的微笑,她挣扎着想要自己爬起来,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当即便不省人事了。
苏婵儿一惊,急急忙忙给秋蕊把脉,见她只是虚弱,这才微微放下了心,费劲了力气,方才将秋蕊带回了昭华殿。
回到寝宫,苏婵儿便给秋蕊上了药,好在都是皮肉伤,养不到几日,便会好的,这才放了心。不过秋蕊如今不能下床,而阖宫众人却不会有人当真来伺候苏婵儿,于是,吃饭竟便成了最大的问题。
本来,小厨房里没法做菜,也可以去御膳房领,但苏婵儿又偏生不知道御膳房在何处,而且,若是苏婵儿自己去拿,怕会遭人话柄。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由秋蕊口述,苏婵儿来动手,用小厨房里不剩多少的米面,做了点面吃。
旅宏才想要让别人觉得苏婵儿在越宫有地位,受宠爱,而苏婵儿却也是要保住苏婵儿最后的一点点的尊严和骄傲,苏婵儿不会让别人觉得苏婵儿落魄,他也不会让人觉得苏婵儿落魄,在这一点上,苏婵儿他们倒真的是不谋而合。
想来,旅宏才也是知道苏婵儿的打算的,所以才敢这样明目张胆,毫不收敛地冷待苏婵儿。
只是,若仅仅是这些,是不是太小儿科了?苏婵儿总觉得,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在等着苏婵儿。
午饭后,苏婵儿便开始着手抄写《女诫》,这东西苏婵儿幼时倒是在长姐的要求下读过,可现在几乎全都忘却了,现在一字字抄来,只觉得荒谬,这样不把女子当做人的观念,怎么会被一代一代的女人奉若真理,还要用这东西去压下一代,下下一代,当真是奇怪。
抄的多了,苏婵儿也就麻木了,现在有些身份人家的女子都是按照这样做的,若是想要,当真与社会格格不入了起来,却也是难办。
天色渐渐沉了,苏婵儿坐了一个下午,只觉得腰和手极酸,倒并不觉得饿。
忽闻外间一阵喧闹的声响,苏婵儿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却见一名公公走了进来。那公共苏婵儿似乎见过,没错,便是那日谈判时站在旅宏才身后的卫兵,却没有想到他竟是一名太监。
能站在旅宏才的身侧,必定是宫中颇有地位的大太监了。苏婵儿向前走了几步相迎,道:“公公前来,当真辛苦了。”苏婵儿明知道怎么说怎么做都没有什么用场,但是还是客气些,省得局势越发糟糕为上。
“不辛苦,皇上差咱做奴才的办事,是奴才的福分。”那公公微微垂首,向东边遥遥作揖道。
“公公说的是。可不知皇上派公公前来,有何要事公干?”苏婵儿有些尴尬,只好赔笑道。
“老奴不仅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也还是敬事房的掌事公公,此来自然是通知公主大喜的。”那公公一脸的皱纹,此刻绽开了表里不一的笑,只显得狰狞可怕。
苏婵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觉得冷汗从背后缓缓渗出,打湿了衣衫,夜里的凉风吹来,吹得苏婵儿打了一个哆嗦。
“公主可是高兴地傻了?还不谢恩?”那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太监,抖了抖拂尘,扬着下巴道。苏婵儿慢慢地跪下,谢了恩,心中暗想,看来这宫中之人当真是不把苏婵儿放在眼里的,并非只是苏婵儿宫里的这些人,受了皇上的指使,一点也不待见苏婵儿。
可是现在并不是在乎这个的时候,旅宏才是要叫苏婵儿去侍寝?那,那苏婵儿……
“请公主移驾御池。”那公公做了个恭请的姿势,却径自在前头走了。
苏婵儿也顾不得他的无礼,心不在焉地跟着往前走着,心里却是心思百转,欲求一个脱身之计。苏婵儿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心里害怕的紧,脑袋中更似一团浆糊,想不出任何主意。似乎是怕苏婵儿投湖或是怎么的,苏婵儿的前后左右都有宫女太监,连苦肉计这样的下下策都用不了了。事到如今,恐怕当真是避无可避,没有一丝办法可循,也许这便是天意。
虽然应该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