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晏皱着眉头:“他们吵架了?”
“不是吵架这么简单吧,”江来坏笑,“怪不得童烊要把位子让给你。”
不知道周晏晏是装傻还是真傻,硬生生是没明白江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扭头到一边儿啃榴莲酥,不信这下的味道他闻不到。
童烊拿出一包彩虹糖,不问颜双要不要,直接倒在她手心里,颜双下了一跳,赶紧接住,磕磕绊绊地说谢谢。原本沿途的景色蒙着一层陈旧的灰色,终于拔云见日,童烊心里松一口气,这算是和好吗?感觉也没有。可是他们明明也没吵架,怎么就僵成这样了?
大巴车笨拙地转弯,成心想把人晃悠吐,颜双捏一颗紫色的糖豆塞到嘴里,她太喜欢吃甜食了,以至于童烊一包彩虹糖就能把她骗了去,就像之前的芒果汽水那样。
颜双沉默地干掉那一捧糖豆,又不说话了。
“还有一个小时才下车,你饿不饿?”童烊问。
颜双小声哼哼,摇头:“不饿。”
大巴车兜兜转转,终于在一处小镇门口停下,班长带队下车,集合之后排好队,要分宿舍,放眼望去全是成排的小平房,到了三号车已经全是后几排的房子,9-9是十二人间,云依菲一听就要作晕倒状,长这么大没和这么多人住一起过,颜双拖着行李进门,抢一个向里的下铺,周晏晏和云依菲住靠门口的上下铺,林嫮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凑热闹,把行李箱撂倒放在床底,要睡颜双的上铺。
周晏晏突然“啊”地喊一声,一只巨大的蜘蛛趴在她头顶:“云依菲救我!”
云依菲男友力爆棚,撕一张纸巾捏走了那只可怜的蜘蛛,后来就不时有声音开始呼唤她,“云依菲快来帮我,我看到一只蚂蚱”,“云依菲我的蚊帐上有只虫子”之类,云依菲作为宿舍里唯一一个不怕虫的人,赢得了姑娘们的一致崇拜。
鸡飞狗跳地收拾了一阵子,下午三点要去医院适应环境,颜双躺在铁架床上看手机,其余人呼呼大睡,颜双翻个身,心想怎么自己一到床上就睡不着,坐车在童烊旁边就困成猪。
下午导员带着他们去乡镇上的医院,跟着来的讲师在大巴车上不停地嘱咐,最后无奈地摇头,之前学的知识你们可真是都还给我了。周晏晏小声吐槽,我们把知识还给你,你把学费还给我们吧。
乡镇的医院不像城市里那么门庭若市,依稀几个穿着朴素的人在走廊等着排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拐弯去了后面一栋矮矮的小楼,墙壁粉刷成绿色,几处起皮,带队的小护士教他们去填表,之后跟着帮忙查查房,大家心里都清楚,才读了一年的小毛孩子没什么实际的用处,只能帮忙打下手。
不一会儿小护士走了,走进来一个略微肥胖的中年女人,她手里拿着档案,指挥任务,分配那几个人跟着哪个医生,颜双在一边紧张兮兮,别分
到一个凶巴巴的医生就好,女人叫她上楼找李医生,她注意了一下,和她一组的,还写着童烊的名字。
既然都是一个医生带,不一起去就是不近人情了,她跟在童烊的身后,和他一起上楼。
李医生正忙着照顾一个病床上的老人,叫他们稍等片刻。几个人有些拘谨地在走廊里站着,云依菲和他们同在一组,视线像是黏在了童烊身上,她一点点地移动身体向童烊靠近,凑到童烊耳边,轻声说:“这个李医生看起来好凶啊。”
童烊被吓了一跳,转过脑袋发现是云依菲,才小声呼出一口气,安慰说:“我看他人挺好的,跟刚才那个病人说话轻声细语的。”
“切,你不知道啊,很多医生都不喜欢我们实习生呢,嫌我们碍手碍脚,对病人和对我们就是两张面孔,我、我不想跟这样的医生接触。”云依菲小声嘀咕。
李医生正巧从里面探出个脑袋,吓得云依菲浑身一个哆嗦,所幸李医生没有顾及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句:“你们那边过来个人,扶病人去做ct。”
颜双最先反应过来,她扶着那个拄着拐棍的老人,走出诊室,离开走廊的时候,童烊看见她一改往日里冷清的气场,和气地看着老人,露出安静的笑容,仿佛在阳光下被金黄融化。
他最后一个念头是,什么时候她看着自己,也能有这样的表情。
可是颜双刚才的举动,不论怎么看,都像是在躲着他。
又忙活完几个病人,李医生走出来,不交代什么大的人物,多是打下手去照顾病人,几个人被分配了任务也就各自去忙,云依菲非要跟着童烊一组,童烊疑迟的空隙,云依菲已经帮着童烊拿好了需要的用具,推着他一起走。
到了五点要回基地,一行人才拖拖拉拉地离开,大巴车缓慢地驶离医院,回到住宿的基地。
肚子饿了,基地的菜式就四种,颜双要吃麻婆豆腐,之后回基地的宿舍,眼看着天空一点点陷入黑暗,她捧一本书坐在床上,几个穿着睡衣的女孩儿在外面疯狂地ktv,“一个人的夜,我的心,应该放在哪里——”,“你害怕大雨吗,是不是还留短头发——”。
睡在靠门一侧的女孩儿尖叫一声,我的天,一直壁虎,快把云依菲叫来。云依菲还在外面飙高音,被周晏晏推着进了9-9,问什么事儿,一听是壁虎,顿时苦笑出来,我也害怕啊。她摸出周晏晏的网球拍,趴在地板上向里面窥视,果然有只小壁虎,周晏晏在一边阻止,不许玷污我的网球拍,旁边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