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与木偷偷对那棵树下了几回手,他发现这棵树固若金汤,根本砍不动。这事他对梁升三人说了,他们试了许久,榆树也是丝毫未损。
拿不到钱林与木就无法远远的离开牛腿村,他一边做噩梦,一边担心债务问题,一边承受杀死双亲的负罪感。
林家二老头七的夜里,露水较往常更深更重,今夜的北风往来呜咽,似嚎啕哭声,似冤魂呐喊。
林与木坐在废墟前烧着黄纸,眼睛望着火苗窜动,时不时裹紧衣裳,抵御外头的寒气。
他很意外,明明八月的天,为何突然这么冷了。反常必有妖,这个念头把林与木吓了一跳。
一阵铃声从他身后的榆树上盘旋而下,林与木想回头看看,手底下烧着的黄纸火苗忽然灭了。那阵铃声如同绑在缓慢的脚步上,每走一步响一声,节奏有些慢,无形的给人压迫感。
林与木很想转过头去瞧瞧究竟是谁装神弄鬼,可他怎么也无法把头转过去。他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冷汗滴入后背胸膛,那样又冷又湿的触感就像一只咸腥的鬼手在自己的身上攀爬抚摸。
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黑压压的乌云。那串铃声已经响彻在林与木的后背处,包裹住的黑暗将林与木一起笼罩了进去,林与木只觉得一双冰凉的手盖着了他的眼睛,又有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这样的三只手,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拥有!
捂着林与木眼睛的手在往他的眼眶里钻,捂着他嘴的手在往他的嘴里塞,他的耳朵似乎也被堵住了,鼻子也呼吸不上气来。他这时想起来挣扎了,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窒息而黑暗的过程很漫长、也很疼痛,不知道经历了多久,也不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等到林与木再度张开眼时,他发展周围正艳阳高照。
林与木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处身于农田的水渠旁,身边有一位正在洗脸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身绿衣,肤色有些黝黑,一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醒了?”男子声音很清脆,无形中能叫人觉得亲切。
“我、我怎么在这里?”林与木摸摸眼睛摸摸嘴,他记得他刚才还在家门口烧纸钱,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这里?
“你昨晚被鬼迷了,是我救的你!”男子蹲坐到林与木旁边,目光炯炯的望着他,态度很是真实可信。
“鬼…迷?什么样的鬼?”林与木撇下眼睛,不与对方对视。
“四个冤死鬼!太恐怖了,他们四个生前肯定死的很惨!你呢?你昨晚为什么在那?”
“我…那是我家,那里确实有四个人被火烧死了,你是道士?”林与木带有一些警惕,他不想这个人知道他的一些事情。
“我不是道士,最多会些旁门左道而已。那四个鬼道行浅,不然我也不会把你救了!”男子用腰上卸下一个水壶,递与林与木道,“天怪热的,喝口水吧!”
林与木点点头,他接过对方的水壶,喝了一口水后接着问:“我叫林与木,敢问兄台…”
那男子咧开嘴巴一笑,说道:“我叫俞慕,咱们俩名字可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