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木的那声“哥”,俞慕一直记忆犹新,这一晚俞慕根本没有睡着,他在想那个“哥”字,他越想越百感交集。
林与木这一晚也没睡着,他也在想他喊的那声“哥”,那声“哥”或许是出于利用的目的,又或者真的情到浓时,但这个字无疑也叫他彻夜难眠了。
俞慕与林与木躺在一张床上,背对而眠,又独立睁着自己的眼睛,熬着漫漫长夜,等东方既白。
第二日曙光稍亮,睡在床外侧的俞慕起了身,他蹑手蹑脚的披了外袍,走出内室,到外头烧锅煮早饭。
林与木听到卧室门被合起来的声音后,才将身体转过来,瞧着紧合的木门发呆。
这两人的相处陷入到怪异的僵局里,说个知心话时感觉尴尬别扭,说句客套话时又觉得虚伪无趣,不说话吧又想说话,想说话吧又不知道说什么。
尽管如此,日子还是得照常过,路还得一步一步走。
俞慕起床不多久,林与木唉叹一声,也随即起了身。
林与木刚打开卧室门,便看到俞慕正在灶膛点火,股股白烟冒出来,与灰白的黎明曙光交相辉映。
“起来了?可以多睡会儿!”俞慕脸上仍旧挂着亲和的笑意,把林与木心头的那点揶揄扫淡不少。
“就不睡了,今天要做什么?要和各家各户讨论收稻子的事吗?”林与木对‘稻子生意’念念不忘,无论能不能制服住梁升,先把大把银子灌进口袋再说。
“稻子的事不急,今天你去瞅着钟光、陈度两人的路线,他两落单了,通知他们来这里吃个便饭,不要叫梁升知道!”
林与木心领神会,俞慕这是要对梁升动手了。
“那你呢?你做什么?”
俞慕往灶膛里塞了一把柴,又笑了一笑:“去集市买菜做饭呗,你朋友来了,怎么能不吃顿好的呢!”
林与木点点头,表示理解。
早饭过后,太阳已经露脸了,彤红的云霞挂梢晨景,火烈的色泽从远方的牛腿山蔓延到木扃之上,并带有热情的讨好。麻雀欢快的在屋门口跳哒,林与木一跺脚,它们又四散飞去。
林与木按照俞慕吩咐匆匆离开了,而俞慕在林与木离开,又刷了锅碗瓢盆后,也离开了屋子。
林与木是去陈度、钟光家蹲点,他知道,现在这么早,那两个家伙肯定还没醒。可到底是先去陈度家、还是先去钟光家呢?
俞慕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去市集买菜,他又去了牛腿山,向梅先生汇报境况。
此刻的梅先生正在给林老汉端药,现在林老汉已经能下床走几步路了,再过不久,应可恢复健朗。
林老汉躺在山洞内侧的木板床上,他身体倚着山洞石壁,两腿伸直,眼睛望着洞口。林老太坐在他旁边,两只手不停地按压腿上的穴位,这些按压穴位的方式是梅先生教的,每天要重复三回。
梅先生端着药从洞口外进来,他一进来,把洞内光线一遮,环境顿时幽静起来。
“药熬好了,喝了药,再吃早膳!”
林老太起身接过药碗,顺便问了一句:“丫头起了吗?”
梅先生点点头:“起了,正在晨读!”
林老汉搭了句话:“还是姑娘懂事!”
林老太把药端到林老汉面前,问道:“你妹妹今年多大了?我看梅生年纪轻轻的,成家了吗?”
梅先生挂职业式笑容回答:“缘分未至,不可强求,小生至今不曾婚配。家妹年岁尚小,就是长的快了点,所以看起来结实了些!”
小蚊子在继‘脑子不灵光’后又喜得另一个爱称:‘结实’,‘结实’的小蚊子现在还不知道梅先生给她戴了那么多顶高帽子,后来她得了梅先生所有的记忆,才明白自己在梅先生的脑子里是这样的存在。
林老太比较八卦,不过八卦非女人的专利,男人有时候也八卦的很,林老汉就是如此。
林老汉一口气将药喝了,神采奕奕的问道:“梅生如此清秀俊美,定不乏说亲的姑娘吧!”
梅先生脸上依旧挂着职业微笑:“小生旅途不定,四处漂流,并没有什么桃花染身,二老切莫取笑!”
林老太来了精神,轮流来问:“你们书生最爱结交红颜知己,梅生呢?有吗?”
梅先生还是一副职场老油条的样子:“这个也不曾,花鸟山水为伴,明月清风为友,此中已有大趣,何须每天她人伴陪、红袖添香呢!”
二老相望一眼,两人都觉得梅先生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梅先生松了口气,总算从山洞里出来了,他怕这两人再问下去,自己真得找个媳妇儿才能交差。
梅先生刚从山洞出来,就看在小蚊子站在松树底下幽幽的望着他,那样的小眼神装满了埋怨、委屈、辛酸、无奈。他知道,小蚊子还在怪他昨天叫她晒了那么久的太阳,晚上连鲜美的竹笋汤都没有喝。
“昨晚的竹笋汤给你留了,你要不要尝尝?很鲜美!”梅先生决定再用竹笋勾搭小蚊子一回。
小蚊子腮帮子一鼓,把手里的书提起来将眼睛遮住,来了个眼不见为净,接着爆发出更大、更洪亮的读书声。
小蚊子还在气头上,虽然她饿,可她是个有气节的蚊子,饿死了也不吃梅先生的东西!
不吃梅先生的食物,那吃谁的?嗯,下山,离家出走,山下人多的是,吃的也多的是!
小蚊子一边背书一边计划如何展开自己的绝食明志计划,她清楚的很,现在插科打诨、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