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天上飘着一朵云,“还是下点雨,清凉一下吧,春天的阳光太过温暖,让人沉醉”
他抬手,将高空万里的白云像气一样吸到手心,然后一挥手,睛天万丈阳光下,一阵细雨顺间落下。
细雨打在梨园中,沙沙作响,落在她脸上,她用手轻试了一下,然后望着茫茫苍山梨花一片茫然。
夜里,她辗转反侧,那个影子一直像一副画一样飘在她眼前,奇异,美妙,神秘……。
第二日一早,母亲道:
“东村那个神婆给你找了个婆家,就是东村的刘家,像你这样的,只要有个人家要就行了,其它的,你也别桃了”
东村的赵家只有一个傻儿子,那傻儿子生活不能自理,好人家的姑娘没人愿意嫁过去,他们一定是给了母亲满意的价钱,要一个侍候病人的仆人罢了。
虽说,她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印迹,不过她勤快又会干活,便是长得难看了一些,在这荒蛮的地方又有谁会特别在意呢,前年,西村那个吴二还要娶她呢,就是给的钱少,硬是托到现在,现在看来那东村的傻子家定了给足了他们满意的价钱。
她虽然向来不爱说话,在村里名声也不太好,人人都拿她当一个格格不入的人,但她也不想让人当一个物件给卖了。
她回道
“你是想把我卖了,换钱吃饭吧”她的尖锐又刻薄。
母亲气得扔了扫把
“不吃饭你能活吗?与其嫁给一个没钱吃饭的人,不如嫁一个衣食无忧的人,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填饱肚子才是真的”母亲的话更加盛气凌人,这是她这些年活过来的唯一可靠的经验,她自认为她这句话是个万古不变的真理,人人赞同。
云格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她一向很少说话,忍让,看书,别人都以为她是个软弱听话,任人摆布的孩子,可是她不是一个可以无限忍让的人,或者她骨子里有一股韧劲,她绝不屈服。
媒婆来谈亲的那天,她直接撕掉了神婆手里拿大红的合亲帖,神婆嘀嘀咕咕说了她一堆坏话,又和她推推扯扯的打在了一起,她像一个发了疯的小狗一样,推倒了神婆,母亲直接上手,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她脸上火辣辣。
她狠狠的目光望向母亲,身体了冲刺着一股激流,眼里仿佛冒出一团火,要把眼前的一切全部火烧掉,她讨厌这世俗的眼光,乏味的日子。
屋子里,她狠狠地望了众人一眼,然后,纵身从后门,直接跑了出去。
远远的她听见
“让她走吧,她能去哪儿,到时候还是得回来”这声音听得让人寒心又无奈,她只想这样消失,再也不回来了,如果她有地方可以去。
她有地方可以去吗?漆黑的夜色淡淡的月光,巍峨的群山像一个牢笼一样将她圈在这里,仰头上望,星空无限,可是她却没有翅膀。
她顺着山路向上,来到了北梁山,想站在高处望望苍茫世间,然而星光不知何时淡去,青草和脚下的石头都是一片漆黑,只有黯然一点月光可以照路。
山角的坟地散发着阴郁,远处传来狼吼,转头回望,回路茫茫一片漆黑,饥饿的杀戮已经跟上了她,就在她不经意,一个闪电的眼睛盯上了她,接着,二个,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