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时,沈兮珞看到男人拿汤匙的手分明抖了一下。
“话说二十多年前,给咱们城主接生的稳婆,就是我的姑母!”外头那妇人的音调虽然有意识地压低了,却不禁透出几丝兴奋来,只因说起的这些都是并不广为人知的秘辛,“当年老城主的夫人,可就是……难产……没救回来……”
“啊?还有这回事?”赤宁城遭遇了十多年前的劫难,原先的居民死的死,逃的逃,是以,现居的民众有相当数量,都是新晋十年,才在泠渊陌的旗帜号令下投奔而来的,因而对于这种二三十年前的往事,知情的人并不太多。
“是啊,老城主对其夫人那也是宠爱得很……一夕之间没了挚爱,终日郁郁寡欢,就连对幸存下来的儿子也好像不怎么……”
“那是难怪,你们是没瞧见城主那天夜里的模样……原来是怕……”
“……”
听到这些纷杂的议论声,沈兮珞心里五味杂陈。
她一方面为不经意听到了这一秘闻而感到忐忑——他从未跟她提过他的母亲,原来是他的人生里,从来不曾有过这一角色……或者说,母亲一直都在,活在他父亲的心里,横亘在年幼的他与父亲之间,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巨大鸿沟。
另一方面,沈兮珞又为自己知晓了这些内情,而感到几分欣慰。她是他的妻,理应分担他内心的苦楚,不能让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埋在心里。
突然间,她好像还明白了,为何他会执意于生的是女儿……他自幼未曾得过父亲的疼爱,自然对于父子关系心怀惧意,更怕儿子忤逆,有一日令父辈蒙羞,乃至是招来祸端……
“渊陌……我让你担心了。”闲话声散去,中州公主凝望着丈夫有些许不自然的神色,柔声轻语,“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他也温柔地回望她,道了一声:“好。”
泠渊陌在沈兮珞跟前,又剥下了一层掩护的壳子,自认为看见了他柔软内心的中州公主,偶尔忆及生产的那一夜,意识涣散间隐约似乎听到的,男人那一番声泪俱下的表白,心中又酸又甜——当然,在男人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甜蜜还是比回忆当初的酸涩来得更多。
也正因为知道了泠渊陌的“身世”,她对他心软妥协了。以至于他时不时要把儿子给抱离她的眼前,她也没有多苛责什么,只想着等日子久一些,等他适应了为父的滋味,自然会对孩子热络的。
这一夜,沈兮珞看着孩子入睡,方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儿子才两个月大,做爹的就不让他再睡“他们”的床了……虽然沈兮珞很想反驳,在这栖梧斋里,一切还得她做主!终归念在生允墨的那一夜,这男人着实是受了煎熬,她才不急着拂了他的意。
本想顺顺他的意,也让这几个月一直辛苦照顾她的他,夜里能好好休息,沈兮珞才答应夜里让允墨同奶娘睡几日试试……然而这刚把孩子送到隔壁,她洗漱完躺下方有了点睡意,这几日又忙于处理堆积已久的事务的宁城主才回了“家”。
此时的栖梧斋,不光泠渊陌熟门熟路,就是整个赤宁城也早已将之当做了第二个靖宇堂——倘若有急事,靖宇堂找不到城主大人,在栖梧斋多半能看到他的身影!若不是周围守卫森严,以往多年冷清的栖梧斋,恐怕早已门庭若市了!
只是她出了月子之后,城主大人在她跟前晃悠的时间就少了许多。可能是公务真的太忙,他白日里渐少回来,就连晴儿都说,修岩是越来越忙,甚少能见到一面了……当然,赤宁城主夜里肯定还是会到栖梧斋来,同新出生不久的小家伙抢占,女人那一方柔软馨香的床榻!
许是再凶猛的野兽匍匐久了,也会使人松懈了警惕——
见识久了这般温柔体贴、偶尔又孩子脾气的泠渊陌,沈兮珞都快要忘了,他还有着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这不,没有了泠允墨小娃娃在跟前“碍眼”,某人的手掌,已轻车熟路地径自往女人的衣领里伸了进去。
六月时节,天气已甚是炎热,床榻上的女子只着了一件薄薄的长裙,为了方便哺乳,裙子的领口还是交叉开口的——
如果说少女时的这具娇躯奶大腰细,已经足够得天独厚,到了哺乳期的时候,中州公主的这副身子,真正是能令任何一个男人神魂颠倒!
她的骨骼纤细,就算这段时日被他喂了不少补充营养的吃食,肉儿好像都长到了该长的地方,摸起来肌肤细腻,骨肉均匀,该细的地方还是细,该丰满的地方……
男人的手在这具雪白娇美的身躯上来回流连。
已经朦胧入睡的女人模糊地嘤咛了两声,起初还不肯醒过来。
仿佛饥了数个月的野兽,费劲心力终于将肥嫩的猎物得了手,眼看可以饱餐一顿,怎不望眼欲穿?!
这世界上有这般不公平的事么?
为什么他辛辛苦苦侍候妻子孕期、生产、月子……到头来“享福”的却是另一个小子?可怜他前后加起来已经小半年没有好好与妻子亲热过了……
这般想着,那双被欲色染红的沈眸愈加幽暗。
“别闹了渊陌。”女人还懵然不知危险,勾了凉被盖回自己身上,朦胧的双眸含着半娇半羞的嗔怪,在此刻的男人看来,却像是欲拒还迎的勾引。
这女人,明明身子媚得很,急待男人好好去浇灌她,嘴上却总是说得大义凛然呢。
“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