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凤夜冥面色有变,陆宁雅赶紧上前宽慰,指着刚才:“这么个小桃核要了三两银子呢!可不是骗子?”
竟然要三两银子!扶云这才点点头,只觉这骗子手段着实吓人,亏她还以为是什么得道高人。
“主子,都这个点儿了,去进午膳吧。”
一旁随从赶紧上前支招:“江城的锦仙楼素以美味闻名,定然与宫中御膳不同,自有一番滋味。已经布宴等您与娘娘们入座了。”
扶云才觉肚中空空,垂着脑袋,由凤夜冥牵她往锦仙楼去。
锦仙楼大厅敞亮,中间有一处给说书先生,班子弹曲奏乐的搭台。
这个雅间的视线最好,扶云伸着脑袋听说书人口中光怪陆离的幽鬼传说,再一些天下四国的奇闻异事。凤夜冥送进她口中的东西全含含糊糊地兜着,咽下时噎在喉咙,捶胸顿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不许看了。”
凤夜冥冷着脸将扶云拉到身侧主位之上,眼神示意随从将幕帘拉起,拍她后背的手下了一分力道,“用完午膳再看,否则将云儿的眼睛蒙上。”
“别。我不看了。”
将他送到嘴边的肉丸一口咬下,美味佳肴却味同嚼蜡。
扶云还在想那江湖骗子道士。说什么不好,非说逆天改命,最是让她心惊。自己这孱弱的身子,会和早夭之命有关系吗?古怪的发病,还有那古怪的药似是有几日没吃了。
“陛下,您如何知道云儿的生辰八字?”
凤夜冥饮茶的手一顿,缓声:“迎娶云儿时知晓的。”
迎娶。
扶云无奈地苦笑一下。彼时他发兵压境,神采奕奕如踏无人之境,带兵进入大衍皇宫,剑锋直指着她。若是不跟他走,便取下皇父人头。
连嫁衣都是匆匆套上,当时自己泣不成声,被绑进车里不久便哭晕过去,再醒来已是金丝苑了。
没有红妆讨彩,没有吉时相对,更无拜天拜地,只是被他披上喜红盖头圈入怀里,便成了他的贵妃。这也算迎娶?
“妾身吃饱了,先行告退。”
此时陆宁雅却是抹抹嘴角,扯出个笑意带众人退出雅间。楼下正换了一场说书,扶云也想站起,却被凤夜冥一把拉回座上。
房间内只剩他和她,扶云觉得不妙。
“心不在焉。”凤夜冥抬起她的下巴,眉间有愁思蔓延,“孤还以为,今日带云儿游玩定会叫你开心。竟然这番模样,还不如呆在行馆内,待孤解决完长明河一事便回宫。”
扶云连忙摇头:“别!云儿只是觉得春日困倦,又下船不久还未缓过神来!绝非不乐意!云儿还想听说书呢!”
顺势抱住凤夜冥的脖子坐到他怀里,扶云蹭在他的肩窝处软糯地说:“夜冥,一起下去听吧?下边好多人,云儿一个人会害怕。”
“都那么大了还怕生。”
温香软玉在怀中细侬耳语,凤夜冥被她这明显讨好的模样弄得没了脾气,责她的手最后落在发顶轻揉:“孤下午还有要事急办,云儿若是想听,孤请这儿最好的说书先生来房中单独给你讲,可好?若是听倦了就稍作休息,今晚锦仙楼八大名厨皆在,总能对云儿胃口。”
“好啊。”
扶云抬起头,轻轻地啄了啄他的薄唇,“陛下真好。”
似乎只要自己乖乖的不惹恼他,他也真的不打她囚她。凤夜冥一出手便是帝王做派,奢侈霸道又体贴,难怪叫天下女子各个倾心不已。
“将这碗甜羹喝了再去客房。”
凤夜冥点着被她吻的唇瓣,轻轻摇头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云儿当真是变了。”
扶云不知道自己究竟变了些什么,是好或是坏,但凤夜冥是让她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锦仙楼最好的客房装饰得素净清雅,一缕佛香幽然。小案上呈着茶水折木,珠帘后的靠榻上摆着丝被软枕。
“奴婢唤作小环,便在门外守着娘娘,有何事唤小环就是。”
沏茶后将点心摆好,她这才毕恭毕敬地告退。扶云不禁感慨凤夜冥的做派实在奢侈,进贡的龙井,新作的桃花糕。就连这婢女,也是宫中随性于他身侧的人,该当是女官了。
“能为贵妃娘娘说书解闷,真是三生有幸。”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个年轻男子的清朗声。扶云好奇抬眸,那人却是撩开珠帘,一袭白衣潇洒不凡。
“你是?”
“在下简疏。”男子抬起头来,一双丹凤眼勾人妩媚,俊俏的面庞竟是比女人还精致一分,英气出尘间腰间却缀着一块普通的简拙白玉。
扶云只是被他盯着看一眼,便觉他眼眸含情脉脉,情谊流转。赶紧撇开脑袋怪异问:“先生看着才华于胸,怎的不考取功名,而是个说书人?”
“自然是向往闲云野鹤的日子。”
简疏退至珠帘外,检查着待会要用的家伙笑道:“小民今日本是冲着八大名厨的手艺才下山来的。正巧遇着老板说有一贵人需要伺候,怕楼中他人太过粗鄙惊吓着您,便央求我来为您解闷。娘娘是想听哪一出?”
“下山?”
扶云对这气质不比常人的简疏好奇极了。一想说书先生自是对江湖之事了解,开口问道:“我听闻在江城这儿有个云游神医,医术高超专治心疾,你可曾听说过?”
“噢?”简疏唰地一声打开折扇问:“娘娘这是从何听得?”
“宫内梁太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