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打了一个喷嚏,沈兮珞蹭了蹭鼻子,踱着快步,跟在泠渊陌身后,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清极殿。”
虽然来这个世界不算久,可她也知道,清极殿是皇上北宫离接见王室宗亲之地,泠渊陌缘何要往那个地方去?
沈兮珞仰着脑袋,紧蹙眉头,问他道:“去清极殿做什么?斩杀北宫离?”
看她双眸闪着细碎的光,沉着脸,带着希冀与渴望,她是有多恨北宫离啊?
泠渊陌猛地敲她脑袋,道:“胃口这么大,小心噎死你。”
一上来就要弑君?她也是够大胆的。
泠渊陌非人,人间皇帝是天命所归,逆天命而为,容易受到反噬。
但沈兮珞是人,她所作的一切,也都是天命所定,所以,泠渊陌可以袖手旁观,偶尔推波助澜,帮帮沈兮珞,倒也不算违背天命。
沈兮珞嘟着小嘴,摸了摸被他敲的额头,咬着下嘴唇,吃痛道:“下次你下手轻点。”
下次?居然还让他下次敲她?到底是蠢还是傻?
泠渊陌大步一跨,走到她跟前,毫无前兆的,伸手往她弹润的脸上捏去,认真问道:“我这样欺负你,你还不知道还手吗?”
沈兮珞没有撇开他的手,任由他这般捏着自己的脸,双眸渐冷,望向他,眉眼微垂。
她仰着脑袋,目光异常坚定,郑重道:“昨晚说了,你我本是交易,若不是有你带着我出府,现在我早已经淹没在那些看客的唾沫里了,你偶尔欺负我一下,我忍忍就算了。”
泠渊陌冷冷瞥了一眼周围的行人,他们眼神虽然带着对沈兮珞的鄙夷,却碍着自己寒王的身份,不敢对她怎样,低着头匆匆走过。
寒王虽然是异姓王,但身手卓绝,他从不干政,深居简出,性子冷淡高傲,不与他人接近。
从开国一直到现在三百多年,寒王一直是这副面容,他的身份也就变得玄乎起来,皇亲贵胄都要忌惮他几分,更别说是平头百姓了,见到他都得低头绕道走。
“你倒还算识趣。”
泠渊陌这才松了手,食指勾起,指背轻轻划过她被自己捏得微微发红的脸颊,往前大步一跨,走在前面,淡淡道:“走,去见北宫离。”
沈兮珞快步跟在后面,用手背摸了摸刚刚被他捏的脸蛋,不禁冷笑起来:自己就像是寒王手中随意拿捏的玩物。
即使是他手中的玩物又怎样?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可以不择手段。
刚入宫门,一司礼监的大太监便躬身行礼,拂尘收进窄袖里,额头皱纹明显,声音尖道:“寒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老奴不知,什么风把您请来了?”
这个是怪事,这位太监自打小时候入宫起,如今快五十年了,就只见过一次寒王殿下本人。
还是先皇请了十几次,他才入宫面圣,停留不过一刻钟,又匆匆走了,连立后大典这等文武百官皆要出席的大事,他都不露面。
现在居然不请自来,面容竟然一如当年,果然坊间传闻不假,这寒王当真是玄乎得很。
定睛一看,身后居然还带着那位天谴之人沈兮珞,这可是要出事的前奏啊!
大太监心里惴惴不安。
寒王泠渊陌抛来淡淡一句:“面圣。”
这位大太监半刻都不敢耽搁,弓着腰身,头快低到地下去了,一路都没抬起来,把寒王和沈兮珞往清极殿上请去。
正好路过议政殿的时,沈兮珞远远地看到北宫离正在与秦风白商讨这些什么国家大事,心中一沉,脚步不自觉的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