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娜信誓旦旦的保证在乔安娜眼里如同出于懂事的安慰而已,因为在她潜意识的认知里,自己都无可奈何的事情难道一个孩子便能解决?事实上每一个大人对于孩童都具备这种定性思维,无关偏见,纯粹是孩童表现的说服力问题。
不得不说瓦尔克拘捕夏兰的行为成功将乔安娜逼迫到了绝境,除非她肯狠心无视夏兰的生死,否则她必须面对瓦尔克给出的最后通牒。
作为一个毫无背景的外乡人,乔安娜非常清楚自己的弱小,妄图通过正规的法律手段营救夏兰纯属痴人说梦,这个世界终究是强权藐视公理,贵族随意杀死一个平民只会象征性的赔偿点金钱,但平民杀人则需偿命,所谓的公平公正从来都是一个笑话,可悲的是人们早已习惯麻木这个社会的现状,贵族高高在上的观念基本根深蒂固于普罗大众的心里。
瓦尔克不是贵族,但他手里掌握的权力足以俯视一般的平民,栽赃陷害这种小事根本不值一提,既然他以杀人罪的嫌疑拘捕夏兰,势必会把所有证据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哪怕乔安娜把事情捅到法庭都无济于事,何况以他在费安镇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任乔安娜如何折腾都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威胁一个人的办法很多,而最有效的方法往往是威胁目标最亲近的人。或许夏兰不是乔安娜最亲近的人,但瓦尔克有理由相信乔安娜不会坐视不理。
人生是由无数个选择构成,有些选择即便再不愿意接受都无法逃避,伴随来的痛苦会让身心都受到极大的折磨煎熬,这样的滋味很难受,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经历体验过。
夜很深了。
乔安娜失眠了。
她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事实上,她的本质依旧是个需要依靠的脆弱女人。
女人从来都是感性动物,外界的刺激很容易造成她们变化多端的情绪,所以常说女人的心思复杂难测。
久久的自哀自怜。埋藏在心底的极端情绪开始入侵她的思维。
她坐在烛火昏黄的客厅沙发,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面镜子,纤柔修长的白皙手指轻轻抚摸在自己美丽的脸容。
瓦尔克逼迫自己无非是看上了她的美貌,如果。她失去了美貌呢?
一把银亮的小刀突然出现在她手里,刀尖慢慢贴向脸颊。
镜子里,乔安娜露出了一丝挣扎犹豫的神色,刀尖停住。
……
……
“亚斯!今天的事情办得不错!”
城区治安署里,瓦尔克的心情非常好。甚至难得从酒楼里带来了大量的酒水食物犒赏执勤的下属们,他坐在摆满酒水的办公桌前,伸手拍着身旁微醺的亚斯肩膀,脸上不见半点平时的威严满是亲切。
“能够为瓦尔克大人效劳本来便是属下的荣幸。”神智尚清醒的亚斯连忙讨好道。
“呵呵——”瓦尔克轻笑了一声,似乎对亚斯表现的态度非常满意。“对了,拘捕阿兰的过程没有出现意外吧?”
“大人您放心好了,阿兰被拘捕时很顺从,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亚斯道。
“哦?”瓦尔克抖了抖眉毛,显然有些意外,毕竟夏兰的怪异模样下意识会给人难以对付的凶悍印象。哪怕对方只是个普通人,一旦暴起反抗,说不定还真能逃出下属们的拘捕,没想到他会乖顺得像只绵羊束手就擒,真是人可不貌相。“他现在关在哪里?带我去看望一下。”
“回大人的话,他被关押在13号牢房,我现在便带您过去。”亚斯迅速站起来恭敬道。
治安署的牢房设施相当简陋,厚实的木制栅栏与坚硬的石屋构成了一个个肮脏恶臭的狭小牢笼,相较于守卫森严的监狱有着根本上的区别,前者羁押的都是一些涉嫌犯罪的嫌疑人与犯罪情节较轻的罪犯。后者关押的则是能够极大影响社会秩序稳定的危险份子。
一路来到13号牢笼前少不得要教训吵吵嚷嚷的在押犯人安静下来,亚斯引领开路的时候手里的长剑可不是吃素的,哪怕不小心捅死了人,他们都有办法遮掩下来。由此可见治安署的黑暗,基本上落入他们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倘若你有钱财贿赂孝敬他们,只要不是杀人的大罪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送你出来,欺上瞒下这种事情可谓是轻车熟路,所以无怪乎瓦尔克在这片城区拥有巨大的能量。
看到牢笼里闭着眼盘腿静坐的夏兰。瓦尔克的眼神里不免露出了一丝惊讶,他见识过太多太多的犯人,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像他一样如此安然淡定的。
“阿兰!你还记得我吗?”瓦尔克开口道。
夏兰睁开眼睛,他早知道对方来了,可惜的是他没兴趣理会。
见到对方不说话,瓦尔克似乎毫不在意地自顾自说道:“还记得前些天我和你说过的事情吗?对于黑麦街弗纳尔的死,身为这个街区的治安队长,我是绝对不会放任凶手逍遥法外的……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会是杀死弗纳尔的最大嫌疑人!”
任瓦尔克如何颠倒黑白,夏兰依旧无动于衷。
“当然——”突然,瓦尔克的话锋一转,笑容诡异道:“我却相信阿兰你不是真正的凶手,如今我仍旧在尽最大的努力调查清楚,不过有些地方我需要乔安娜夫人的配合,她的意愿才是调查结果的关键。”
说完这句话,瓦尔克转身便离开。
离开牢房前,他顿了顿脚步,侧头朝跟随在身后的亚斯道。
“亚斯,如果碰到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