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靳诚瀚,范小汐像疯子一样在躲在卧室哭泣,她没有开灯,内心的恐慌和惧怕像黑暗里的一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
她揪着自己的长发,痛苦万分。
范小汐深深地产生出绝望,她不明白,一直那么爱着她的靳诚瀚,为什么一到面对他家里的压力时,就完全变了一个人,甚至顾不上她的悲伤?
难道,这个世间的爱情都是有时间的限制吗?一生一世的恩爱,真的是不复存在吗?
她一次又一次地往靳诚瀚的手机里发短信,给他已经黯淡的qq上发信息,指责他的无情与过错,到了最后,变成哀求他,只要两个人坐下来,他不欺骗她,好好谈谈就好。
可是,发出去的所有指责,哀求,都像掉进万丈深渊一样,听不到任何的回声。
当女人沦陷在爱情里,就是极度的可怜。她可以忘记自己原本的尊严,只为了挽留爱情。
“多么自己折腾累了,哭累了,就出去看妖妖,妖妖已经睡觉了,小汐轻轻地抚摸着妖妖,心里惨淡极了。
厌倦,在她的脑海里深深地涌起。
三年里经历的美好与悲伤,分分合合,在此时,只留下了悲伤成为刻骨铭心的记忆。
心绞痛,一阵又一阵地揪住她,身体里的器官,都因为这种疼痛感而全部扭结在了一起似的,一结环着一结,再也无法解开。
这时,范小汐的手机亮起,是移动的短信反馈信息,说明了靳诚瀚开机了。
范小汐想都没想,马上打过去,她觉得自己只要听到他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好起来了。她觉得她病了,快要死了,只有靳诚瀚的温柔话语就能救得了她。只要他哄哄她,她就会不记得悲伤。
她失望了,靳诚瀚还是按断了她的电话,在持续按断五通电话后,他终于回复了一条信息:“你为什么总要逼死我?”
“我怎么逼你了?求求你接我的电话。”范小汐不愿意再闹了,她真的累了。
“不要打我电话,也不要给我发任何信息,我什么都不想看。”
“靳诚瀚,我们的感情是不是没了,是不是连我死,你都觉得无所谓?”范小汐在崩溃中涌起了一个念头,这三年来,她持续都有着的念头。
“不会再接你电话,你给我滚,要用死来威胁我吗?我父母也这样,你也这样,妈的,我受够了。”靳诚瀚永远无法理解,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他的这句话,就如同催化剂一样,催熟了勇气。
“谢谢你一直这么爱过我。我走了,但愿你可以和她幸福!”范小汐发完最后一条信息。就把手机放下,用纸巾抹干眼泪,把房间的残羹打扫干净。
接着,她出去了。
夜色朦胧,范小汐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憔悴,可是,形象也不重要了。她像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来到了超市门口。想了想,进去了。
范小汐只买了两样东西。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一瓶雀巢咖啡。
结账的时候,她一直都是低着头,她的本身素质,终究还是让她有些难以以最糟糕的状态见人。
又是混混沌沌地走着,但是,这回有目的了,她直接回到靳诚瀚的宿舍,回到卧室。
她盘着腿坐了半响,喝了点咖啡,范小汐实在是渴了,能量也快耗尽。她想起了手机,满怀希望地跑去客厅找到手机,她还在期盼,靳诚瀚和以前一样,哄哄她,哪怕是谎话,此刻,她只需要他的安慰,哪怕是成了傻瓜,也只想他告诉她,他依旧爱她,他的爱没有变过。
手机里显示着一条她还没有看的信息,“你******去死,幸福你妈。”
范小汐并不知道,靳诚瀚也处于崩溃的状态了。
一场争吵,对于不爱的人来说,就是单纯的吵架,遗留的是气愤;而对于相爱的人来说,遗留的不仅仅是气愤,还有不被理解的伤痛。
这条信息,给范小汐带来了平静。
她很平静。
她静静地拿起新买回来的水果刀,嘴角诡异地往上一扬,她的内心,渴望着用另一种痛来抑制心的痛苦。
不再有眼泪,不再有等待。
她握紧了刀柄,对着左手的脉搏位置比划两下,然后割下去。第一刀,她心里有些哆嗦,手不敢用力,切口不深,只见一条刀痕在脉搏上留下,没破。
原来,死亡,并不惧怕。范小汐惊喜地发现。
第二刀,她闭上眼睛,把水果刀按在脉搏上,咬紧下唇,用力划了一下。
切口的痛感缓缓通过神经线传到她的大脑里,痛!
范小汐睁开眼睛,只见鲜红的血液从那一条不怎么长的切口里涌出来,她突然觉得心不痛了,这个世界也安宁了。
血,一滴,两滴,三滴……
枕头上不小心沾上了,她挪开手,血如同细线一样,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淌。地上,承载了第一滴血,轻轻地,无声息地,如晕开的梅花一样,血点缀了瓷砖的单调。
范小汐躺了下来,洁白的天花板,她的世界,本来也是洁白一片的,却不想成了如此的肮脏不堪。欺瞒斥责,暴跳如雷,说到底,是爱得不够?还是爱得太够了?
她用手机拍下正在流血的左手,手很白,鲜红色,显得很妖艳。
她要死了,是吗?自己寻找的解脱心痛的方式吗?
她心里充满了怨恨,但是却又恨不起。范小汐把照片发到了靳诚瀚的qq上,她想,总要有个人来见证她的死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