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干嘛呢小兔崽子。”媳妇又催促了一声。
孩子还是没有动。媳妇刚要走过去,只见女儿一下子就从秋千上摔到了地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祁长清见状连忙奔过去抱起女儿,老婆也赶忙跑了过来,嘴里嘟囔着:
“怎么了这是,摔着了没有,让妈看看。”
祁长清拍着女儿的背,妻子上上下下一番查看,发现膝盖破皮了。
“好好的怎么摔下来了?”妻子心疼的说。
“有,有个阿姨跟我一起玩,妈妈刚说要走,那阿姨就把我搡下来了。”女儿抽抽搭搭的回答。
“什么阿姨,在哪呢?”祁长清在店里四处张望着,现在还不到上人的点,店里就他们三个,服务员啥的也在后面帮忙。祁长清突然觉得,刚才那种不祥的感觉更重了,便厉声说道:
“小孩子家的,别胡说八道的,赶紧跟你妈回家!”
“我,我没胡说,就是那个阿姨”小丫头还要据理力争,但被妈妈拽着,着急回家清理伤口,便急匆匆的走出饭店了。
送走了老婆孩子,祁长清一人坐在秋千椅上抽烟,脚下慢慢荡着,心里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觉得最近店里很不太平,这店跟自己好像犯克,怎么今天女儿好好的又会摔下来?想到这,他突然意识到一个细节,女儿才四岁,以她的身高勉强爬到秋千椅上,脚是肯定够不到地的,那她是怎么让秋千大幅度的荡起来的呢?女儿刚刚还说有个阿姨帮她推,可见她并没有撒谎,但自己和妻子却什么人都没看到,看来小孩子眼睛干净,所以才看见了,这店八成不干净,想到这,祁长清不禁深深皱起了眉头。
不多时,上人的点到了,但仍然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客人进来。服务员们忙着点菜,祁长清便坐在柜台后面,百无聊赖的看着为数不多的客人,心里沮丧的盘算着这店以后的营生。这时,一个客人边打电话边走向店门口,祁长清目光随着他移动,可就在这客人路过墙上镶嵌着的那面镜子时,祁长清眼睛蓦地瞪大了。只见那客人在路过镜子的一刹那,镜子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低着头,长发耷拉着看不清脸,双手搭在那人的肩膀上,瞬间就过去了。可现实里明明只有那顾客一个人走过去啊,怎么在镜子里会多出一个人?祁长清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镜子的时候,那里却一切正常了。
转眼又到了晚上打烊,祁长清等众人走了之后,马上关门上了锁。自己回到小屋里,躺在床上琢磨着今天看到的事,心想着要请个懂行的师傅来店里看看,做点什么,兴许这营生就能好起来。明天正好是小孙的五七,自己也该前去孙家悼念下,虽然跟自己没多久,但毕竟也是店里伙计,回来的路上正好再踅摸个内行师傅。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祁长清便模模糊糊的睡着了。噹噹又是两声沉重的钟声把他吵醒,祁长清不用看,也知道是两点了。便翻个身准备继续睡。但刚要合眼,脑子里唰的一下,突然闪过一个长久以来没注意的问题。按说这个摆钟是整点报时的,但为什么每次都是被两点的钟声吵醒,十二点、一点,包括之后的三点、四点怎么自己就醒不了,为什么偏偏两点会被吵醒?想到这,祁长清困意全无,索性坐起了身。可就在这时,啪嗒,啪嗒,啪嗒似乎有隐隐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好像是有谁从二楼走下来一样。可这店里不就自己一个人吗?莫不是真的进贼了?啪嗒啪嗒脚步声越来越近,之后便在自己的门前停住了。祁长清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来到门边,握住把手。门上没有猫眼,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便将耳朵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门外一片寂静。就这么僵持着终究不是回事,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祁长清鼓足了勇气一把将门拽开,眼前顿时漆黑一片,什么人都没有。他刚吁了口气,眼睛余光向下一瞟,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惨白,僵硬着如死人一般。祁长清吓的倒退了两步坐在床上。惊慌之余再定睛一瞧,发现那原来是个假人,居然是楼上放着的塑料模特,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可这模特大半夜的,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门口儿,睡之前还好好的在楼上放着呢,还有刚才那脚步声,难道是这模特自己走下来的不成?看着模特还像具死尸般直挺挺的躺在那,祁长清浑身上下一阵毛骨悚然,连忙起身,抱起这东西重新放回了二楼的墙角。回到屋里祁长清这下怎么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祁长清安排完店里的事,便骑着摩托出门了。昨晚一夜没睡,脑子现在一片混沌,车的方向都有点把不住了。他打算到孙家去吊唁小孙的五七,顺便在回来的路上找个懂行的师傅。正这么想着,突然旁边有个路人在他耳边猛不防的大喊一声:“小心,上面!!”祁长清闻声忙抬起头,只见一块案板大的玻璃从天而降,直奔着他的面门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