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承轻嗤了下,都在问他什么打算。
他没回答,唐砚也就没有追问了,只淡淡的道,“那个叫舒涵的女人,可能被她吓傻了,有点痴痴呆呆的。”
霍司承用没什么波澜的语气道,“没被弄死,她命很大了。”
“……”
也是,以舒涵这种脑残折腾出来的程度,真被邢婳弄死了,可以说是一点不奇怪。
过了一会儿,唐砚才又说了句,“时间不早了,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嗯。”
挂了电话,霍司承往回走了几步,随手把手机扔到了桌面,高大挺拔的身躯扔回柔软的单人沙发里,良久以后,他才缓缓的阖上眼。
…………
第二天早上。
邢婳习惯性的往旁边一摸——空的。
她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边打着呵欠边揉眼睛,平常早上她一般都是跟霍司承一块儿起来,所以如果身边没人了,她也就会跟着起来。
通常,男人都是在洗漱。
不过这会儿……很安静?
邢婳怔了怔,偏头看向浴室再收回视线时,余光才瞥到落地窗前不远处摆着的沙发里,撑头坐着的男人。
她直接愣住了。
他穿着一件偏居家休闲的深色羊毛衫,下身也是同风格的长裤,黑色短发略微凌乱,一动不动,一看就知道还在熟睡中。
邢婳愣了会儿,掀开被子就赤脚下了床,放轻步子走到他的跟前。
他这是,一晚上都坐沙发里?
霍司承睡的很浅,何况这种姿势人也很难熟睡进去,因此有人一靠近,他就醒来了——
白净的脸近在咫尺,俩人眼对眼的看着对方。
彼此的眼底都有一瞬的茫然。
落地窗并没有拉上窗帘,初冬早上的阳光很淡,但还是落了进来,刚好就落在她半边脸上,光线让她的头发呈现出浅浅的金色,很暖,很漂亮。
邢婳蹙眉问道,“你昨晚没睡床上?”
霍司承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很好,常温。
她对他的这一个动作很莫名,眉头也蹙得更紧了,“你为什么不去床上睡?”
男人的声音有几分哑,“坐在沙发里不小心睡着了,就这么睡了一宿。”
邢婳脸上都是不赞同,语气却是轻软的心疼,还有些嗔意,“你傻不傻啊,就这么坐一宿,身体不难受吗?”
“嗯,”他一双眼还是定定的看着她,沙哑的淡声笑着,“挺疼的,你给我捏捏吧。”
边说着,就把弯腰俯身的女人捞到了腿上,单手圈住她的腰,“腰酸疼,给捏会儿。”
邢婳顺着他的话伸手去捏,脑袋就靠在他的肩膀上,困惑的自言自语着,“你昨晚不是上一床睡觉了吗,什么时候又跑到沙发里坐着了。”
霍司承静了片刻,淡淡道,“做了个噩梦闹醒了,起来坐沙发里抽了会儿烟。”
“哦。”
她对此也没有深究。
看她的状态,霍司承也没问她昨晚的事情。
可能是忘记了——
人在受到刺激的状态下会爆发出某种平常没有的状态,何况她那只是因为失忆而暂时潜藏的能力,上次在邢星的公寓里遇到她那个所谓二叔,差不多也是这种状态。
只是……
他低眸看着坐在自己怀里的女人,眼前再度浮现出了她昨晚的眼神。
她……认得他?
似乎不该这么说,但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准确。
那一个眼神,很清醒,清醒得甚至平静,只是有种很薄很薄的,恍然的迷茫。
邢婳问他,“舒服点了吗,还酸痛吗?”
他勾唇笑了笑,“就你这点力气,只够挠下痒。”
她又握着拳头给他捶肩膀,“谁让你做个噩梦还半夜爬起来抽烟,抱着我就好了嘛。”
霍司承又笑了笑,看着眼前这张白净娇软的脸,胸口没有理由的空洞,这张感觉并不十分强烈,却始终横亘在感官里,令人难受着。
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没有恢复记忆。
这让他不可抑制的生出了几分浅浅的庆幸,可同时,又有种淡得接近没有,却挥之不去的失落。
全融在这一个吻里。
这个深长的吻结束后,霍司承哑哑淡淡的道,“你先去洗漱,我起来伸展一下。”
坐了一夜,是真挺不舒服的。
邢婳从他怀里起来,步伐轻快的去了浴室。
…………
两人一起下楼吃早餐。
霍司承吃着早餐,时不时的抬眸看她。
昨晚的事情,他不知道她忘了多少,一早上起来什么都没提,也没问过什么。
记忆断片了,她没有任何好奇的地方吗?
还是说去掉忘记的部分也能自动连上,或者大脑给补齐了?
“老公,”霍司承正拧着想着,端着牛奶慢慢喝着的女人在对面开口了,嗓音软软,“那个舒情的生日宴,是司机送我过去呢,还是你下班后来接我,带我一起去啊?”
男人本来就吃的很慢的动作,整个僵住了。
霍司承抬头看她。
邢婳刚喝了口牛奶,唇角还沾着一点白色。
“你说什么?”他半响才问出来。
“舒情的生日宴啊……”邢婳见他神色有点异常,一时不解,“不是今天吗?可是你昨晚不是才提醒过我,今天晚上是舒情的生日宴吗?”
霍司承看着她,喉咙都仿佛被堵住了。
邢婳见男人盯着自己,眼神甚至暗沉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