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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种子的工作一连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
到最后两天,工人里有两个脑子活络的家伙,干脆把这活儿“承包”给了本地的农民,以30元一天的价格,向那些正处于农闲期的本地老百姓收购起了各种种子。
各种各样的植物种子堆满了“工程指挥部”。让听闻了一些小道消息后赶过来的王泽辉,看的两眼瞪成了鸡蛋样:“这,这……这就是你搞得三北防护林更新工程?地质情况调研报告呢?生态环境分析样本呢?可行性试验做过没有?整体计划规划过了?你来这些天就是在外面弄了这些个草籽回来?”
“不止是草籽,还有灌木树种啊?王老你好歹是搞科研的,怎么逻辑一点都不严密呢!”
白晃严肃着脸,批评了对方话里的漏洞。
“你!”
王泽辉哆嗦着手指。险些没被气出个好歹来。
见势不妙,白日光不敢开玩笑了,很真诚的表示三天后就会有结果:“王老,你可别小瞧这些草籽树种,这些都是经过高能射线特殊处理过的宝贝,效果一点儿都不比神舟九号上那些特殊种子差……”
“呸,这些种子明明就是刚刚采摘下来的,哪有经过什么高能射线处理!”
“王老果然慧眼如炬!”白日光恭维了一句,嘿嘿笑着顾左右而言其他:“这个。其实的确是有过处理的,不过具体怎么做的那算商业机密,王老你就放过我吧。”
“哼,我就等三天,要是三天以后还没个结果……”
那你不是就被骗了么?
不过这话德鲁伊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他怕这老头儿真的被气出个好歹来。
三天以后。
王泽辉,三建局的局长和总工。坝头林业局一干人等,全都石化一般。痴痴的看着眼前这片被围起来的新生草甸,像是看到了外星人。
自然生态!
此时此刻,这些人心中不由得冒出了这个词汇。
是的,就是历史上在冀北地区常见的,史书和各个地区县志上记载过的,那种“西风应时筋角坚。承露牧马水草冷”,又或者“无边绿翠凭羊牧,一马飞歌醉碧霄”的场景。
这种草甸坝头不是没有,之所以能成为以前人们嘴里口口相传的“塞上江南”,成为“木兰秋狄”的场所。靠得就是坝头那极具特色的“五花草甸”。
但那些“五花草甸”,也不是遍布坝头地区,要是这样,也用不着搞啥三北防护林了。
本地的草甸主要分布在东北方向和中部地区,至于西北边,都是次盐碱化土壤行程的荒漠,和草甸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至于把东北和中部地区的草甸移植过去……
只要是懂行的农林专家,就绝对不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几百上千年形成的地质条件,又岂是一朝一夕的人力改造就能完成的?现在的坝头西北地区,土壤盐碱化没有营养,常年降雨稀少,大风天气下的水分蒸发量巨大,别说草甸,就连胡杨林都岌岌可危。
所以看到了眼前这一片葱郁苍翠的新生草甸后,就连林场最没文化的工人,也忍不住嚷嚷起来:“哎哟我是在做梦吧?怎么睡一宿的功夫,这草就长起来了?要都这样,摆平塔克拉玛干沙漠都不在话下啊!”
当然,对于日后的德鲁伊来说,这话或许并不夸张。
在场几十号人,王泽辉算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看看眼前的场景,他只有一个感觉——头晕。
说三天就三天,难不成白晃那小子可以驱使这里的土地公?
王泽辉想把这种非常不符合唯物主义者的论断,赶紧赶出大脑。
可是赶不出去啊。
还有三建局的那位总工,也忍不住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上前使劲揪草:“这是无芒雀麦,这是草雀麦……哦,还有苇羊茅,都是东北部草甸的常见禾草种类,可这不科学啊,怎么可能有这么短的速生周期!”
至于那个在基层搞了一辈子的袁柏枝,更是和老年痴呆一样,视线直勾勾的盯着草甸,又直勾勾的转到白日光身上。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难道现在经验真的都没用了?要不自己什么时候也报个夜大班去学习学习?
“这个,小白(白总)……”王泽辉和三建局那位总工同时挤到了白晃身边,不约而同的开口:“你这个草甸,是怎么回事,这个生长周期完全不科学啊。”
不科学?
没问题,现在白某人就给你们科普一下。
“王老,这位曲总工,你们知道玻璃和玻璃纤维之间的联系和区别吧?”
德鲁伊问得问题比较浅显,就算是很多工人,都知道这二者的关联和不同——硬而脆的玻璃在经过熔炼拉丝以后,在用那些微米级别的细丝编织成毛毯状态的材料,那么原本的高刚性脆质材料,就会变成极富抗性的玻璃纤维。
看着众人依旧是一脸疑惑的模样,白日光继续施施然编造的谎话:“这是物理手段对造成的物质性质变化,之前在农林以及生物学方面,也有用宇宙高能射线照射植物种子,来借此实现品种改良的先例。所以我这一批草种,其实是经过特殊物理手段处理后的新品种,能有现在各位看到的成效,也就不足为奇了。”
又是物理改造?
王泽辉将信将疑。
至于其他人,对高能物理学基本都没啥造诣,所以也只能任由白日光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