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斜斜地照进房间里。端木北习惯性地拿起一绺发丝绕弄着。绸缎一样的黑发因为沾上了汗水,总觉得有点潮,而它们的主人此刻正望着天花板发呆,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要不要去冲个澡?头发粘在一起很难受吧,而且还会有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端木北随便扯来了一段不怎么高明的开场白。
“也没关系。奴家到是很中意呢,人类的味道……”
“为什么要让他们这么讨厌你呢?锦鲤一族的族长,原本应该是你吧?”
“唉……怎么说呢,应该是骑虎难下吧。”小寒叹了口气说道,“吾等之间的关系可能比人类要单纯许多。毕竟能熬成人形的族人们,力量也是不可小觑的。所以渐渐就养成了凭实力解决问题的习惯。”
说白了就是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绝不多说一句废话,能一下弄死的人绝不多扇一个巴掌。
“最初,奴家也是想和族人搞好关系的,但是那些语重心长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管用。每个人都在想着为自己多谋取一些利益,自己和他们的友好相处也是建立在这种基础之上的假象。和前代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只可惜奴家并不是那种人。”
如果关系要好,那种绝情的事情就变得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了。不如让大家讨厌自己,这样一来无论是肃清还是流放,都可以毫无顾忌地下达指令了。
“等到把那些不安定的因素全都剔除干净,锦苑这族长也会当得轻松一些吧!”
“……噗!”听了小寒的话,端木北突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小寒啊,别让锦苑太为难了。”端木北玩着她的头发说,“锦苑现在可是被你小瞧了。那小子一定很不甘心吧,居然反过来被想要保护的人保护了……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吧?更何况对方是自己的妹妹……”
“不会那么严重吧?”
“怎么不会?你想想柳和一平时那个怂样!”
冷白寒在脑海中描绘了一下。紧接着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的确是呢……看来真的是奴家做的有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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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孤最重要的妹妹,孤怎么能让你去送死?”
啊,原来如此!为了能保护我,所以他甘愿听凭摆布做一枚棋子,成为敌对一方柔软的刀刃;为了保护我,他才提出单独和我谈话。好让我有机会逃跑;为了保护我,他才在我将匕首对准自己的时候用手臂接住了那一刀。
这一切。全都是为了想要保护我啊!
“为什么保护奴家到这种程度?无论是族长的位子还是本应该享有的权力,都是奴家从汝身边夺走的啊!汝难道不恨我吗?”
“怎么恨得起来啊。孤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
果然,哥哥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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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睁开双眼,夜雪发现自己正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谁的床前。模糊的视线渐渐找到焦点,这才发现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步小凡。
脑海之中一片混乱,根本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又是为什么会坐在小凡的病床前。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病房,脚步不由自主地带着身体走进了自己的泵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应该不知道自己住在那间病房里,可是为什么这一切有都是如此畅通无阻?
张夜雪钻进被子里,用床单把自己过了个严严实实。这是夜雪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不安。不知道的事情简直太多了,脑中的情报全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碎片,而步小凡方才苍白的睡脸也在自己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都是夏奈,都是夏奈惹的祸!
术式正中央冒出的光芒,残留在耳中大家的争执……渐渐地,深藏在脑海中的记忆也渐渐涌现出来。
刚才自己在小凡的病房里,该不会自己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小凡。原谅我……原谅我!”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倍增,而夜雪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想这样一遍遍念着,用细小的声音祈祷着。直到东方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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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开始了,虽然只是个很普通的周末。但雨齐却有一种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的感觉。
“我已经问清楚了,端木本家的地址。”挂掉电话之后,雨齐把抄着地址的便条递给柳和一,“你是打算先到本家去找小寒,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夜雪和小凡的情况?”
“你打算先去那边?”
“我要先去一趟医院,一想到夏奈有可能呆在夜雪的身体里。我就放心不下。”雨齐一边说着,一边穿上外套,然后开始帮小怜整理连衣裙的花边,“小怜,你待会儿跟谁走?”
“咱跟和一哥哥走。咱想要快点见到寒姐姐和苑哥哥!”
“你一个人带她行么,和一哥?”
“有什么不行的?”柳和一拍着胸脯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有和子这么一个难缠的妹妹的人啊!”
雨齐在岔路口跟和一他们分开,加快脚步往医院的方向赶,他很清楚自己心里的那股焦躁感来自何方。如果在他不在的时候,夏奈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