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强行把十几年的记忆灌输到一个人的脑袋里,让这成为一种本能——就像杀戮机器一样,但这种强行快速的改造有一个严重的后遗症——混乱的记忆最终会让士兵变得精神错乱,甚至会出现脑死亡。”
维克托再一次陷入谎言被拆穿的绝望中。
“联邦把所有的兵力都囤积在核心区域,过着无人打扰的生活,却因为没有足够的士兵去对抗边缘区域的虫族和反抗军,只能采取这种极端的做法。强行征集当地居民——特别是帮助天罚反抗军的居民,这颗星球上有一部分人是支持天罚的……被抓去的男性强迫参军,接受神经改造,并且利用发射器让虫族去攻击反抗军。”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维克托问她。
“我是军情局的。”凯茜·埃尔斯微微一笑,只不过笑容背后充满了落寞,“我的长官在坚持正义和反对**的斗争中被掌权者派人暗杀。”
“很抱歉。”维克托立即道歉。
“我也很抱歉,小伙子,让你陷入这种真相大白后的无尽痛苦中。”
维克托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抬头对凯茜说:“叶莲娜没死。”
“然后呢?”凯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着问这个至少小她二十岁的男生。
“足够了,我只需要知道她还好好活着。”他说,经过最初的迷茫后,他现在的神情中有着一股无法描述的坚定。
“这颗星球要完了。”凯茜残酷的告诉他,“根据你所说的区域,天罚,也就是人类联盟正在尽可能的转移平民,把他们运送到更安全的星球去。也许你的叶莲娜不久后就会离开,永远的分别。”
“联邦就因此想阻挠人类联盟的行动,而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使用这种信号发射器?”维克托问她。
“是的,联邦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人类联盟的壮大——即使这些曾经是归顺于他们的无辜平民。”
“那就毁掉这个罪恶之源!”维克托充满仇恨的望着箱子里的两个发射器。
“毁掉并不能永远阻止这种惨剧的发生。”凯茜说,“它接受无线电指令,然后通过信号中继站不断产生超声波。如果没有研制出在根本上干扰这种信号方法,你今天毁掉一个,那么联邦明天就会制造出一千个,一万个信号发射器来。”
“所以你想要带走它?”维克托突然明白过来。
“是的,我要把它带给人类联盟——即使现在我身为联邦的军官,曾经宣誓效忠联邦,但我不会坐视数十亿居民的死亡而不顾。我这么做是对军人使命的背叛,但军情局永远优先代表人类。现在,我必须先要坚持正义,才能考虑其他!”
她说完,有一个声音在质问她,你真的能坚持做到你所说的这些吗?
不!就像她狠心告诉维克托的残酷事实一样,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个借口也是十分虚假的,她其实在欺骗自己。由于针对韦兰德集团的行为,联邦派人刺杀了叶平兰中将——她在这世间最亲的人。
仇恨支配着她做出这些事情,仇恨正想要一点点的点燃联邦。甚至,这仅仅是真相的一部分,另外的一面——就连她自己都无法面对。她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她要阻止虫族所造成的更大灾难。
在一定程度上,她仍然无法忘记那个昔日的胡逸,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与人类的对立,早已经注定着他们敌对的立场,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去做一些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事情。她在减少虫族对人类造成的杀戮,包括现在这个邪恶的死亡机器。她感觉自己救下更多的人类,胡逸身上所背负的杀戮罪恶就会更少,她仍然坚信着,有一天他的良知会唤回他真正的身份。她害怕他重新回归人类社会的时候会无法面对自己所造成的残酷事实。但至少还有她在改变,或者在减缓这种症状。
她很愿意相信将来的事实就会是这么发展的。
而就在她走神的时候,维克托的通讯器里面传来一个焦急的喊叫声:“我们被虫族攻击了!赶快出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