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黑色冲进暮摇婳的余光里。

暮成归望着暮远苍的棺椁,说不悲痛是假的,他根本没想暮远苍死……

可事情已然发生,他也不能怪皇叔,皇叔也是被害者,更是他的生父,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他无力指责。

在暮摇婳边上跪下,静默良久后,稚气大概褪去的少年平平地开腔:“皇姐,孤要登基了。”

他是太子,登基理所应当,暮远苍死的急还没立传位圣旨,但按规矩皇位是要传给他的。

过程再艰难,他也必登上这个位置,皇叔说他也会在暗中相助。

暮摇婳熬红了眼,知道自己该给他送上一句道喜之言,然若父皇是自己退位安享晚年也罢了,成归的登基伴随着父皇的离去,她真笑不出来。

她对父皇的感觉,是有些矛盾,父皇宠着她纵着她,也会“监视”着她,发觉她的不喜收敛了点,她身边却仍有不少将她的事向他“通风报信”的人。

在盼着父皇何时能对她彻底放下心不再各事都管,结果没盼到,只是他的人没了。

默了半天,暮摇婳哑着嗓子对暮成归歉然道:“抱歉,皇姐……”

暮成归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理解安抚的笑,不过笑得也略牵强,“无碍,孤明白。”

姐弟俩又是一阵无言,他蓦地问:“那晚席大人也在乐华宫……皇姐,你信席大人么?”

暮摇婳粉唇微动,未能出声。

不等她回答,少年又似自顾自地道:“按理说席大人不该做出这种事,他才当上丞相多久,即使想谋逆夺权也不应是这个时候,毕竟没多少人会帮他……可如果他要的不是权呢?”

暮成归想跟她聊些事,表面上偏袒席柏言,让她不会让他身上猜疑。

听在暮摇婳的耳中,又完全变了个味道。

【可如果他要的不是权呢?】

暮摇婳想起了那枚叶南尽经手的、席柏言书桌里的铜制牌子。

修得圆润的指甲掐进了手心细嫩的皮肉。

暮成归话音落了好一会,暮摇婳才一字一顿缓缓慢慢,但认真地答:“若是他害了父皇,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本宫会亲手杀了他。”

由她开始,便由她结束。

少年暗黑的瞳眸不明显地缩了缩,脖子弯了两分,没再吭声。

暮摇婳也没再说话。

……

那段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又迅速,历经波折动乱还是暮成归登了基,暮远苍被安葬在皇陵,岚皇太妃成皇太妃,几个皇子要么去了封地要么出宫搬入自个的王爷府。

总的来说,暮成归待几个皇兄不薄。

大暮皇室素来人丁稀少,好处便是减少了些不必要的争斗,三位皇兄虽不太服年纪最小的暮成归当新国君,倒也没明面上表示出来。

总归是相安无事便好。

席柏言身上的嫌疑还没摘清,不过因暮远苍说中之毒并不是王城中常有,暮成归又刚即位,对他的“关注”少了几分。

新圣上的态度微妙,像忌惮席丞相,又有点道不明的意味在其中。

站席柏言的不出预料的在减少,最坚定不移的是秦都尉。

秦都尉信他没害圣上,因为他们在严查苏崇惠。


状态提示:第607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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