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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没入的一瞬间,李颜玉认为自己能这样昏死过去,偏偏此前黑衣人给她喂了不知什么药,让她即便在剧痛之下仍无比清醒。
黑衣人在那踟蹰着要不要上前劝主子尽快把人解决,以免追兵找来,但看他脸色阴得似能拧出墨汁,和周围的夜色分不出你我,便知主子这是怒到极致,谁也劝不住了。
他退到外面,警惕地探查四周的动静。
血自嘴角溢出,李颜玉眼睁睁地看着昏沉的暗夜中俊美无俦的男人罗刹上身,神色诡谲的和曾斯文淡漠温润如玉的席大人像是两个人。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明明……比暮摇婳更……更爱你!”她目光执拗地紧锁着男人的面庞。
剑刃沾了血,在朦胧的月光下妖冶异常,席柏言握着剑柄,面上闪过狠厉,果决地将其拔出。
但他本人已退出几步远,没沾到半滴血迹。
李颜玉又吐出一口血,眼睛含泪地追随他的身影,剜心之痛,不过如此了。
席柏言再度走回她附近,剑贴着她的脸,“今生有两件令我后悔的事,其一是把你救下。要早知你会伤害婳婳,我便是走再多的弯路,也不会救身为原司法监之长李末女儿的你。”
另一件,是没能干干净净的,和婳婳相遇。
嗅到死亡气息的女人瞪大了眸子,配上斑驳的鲜血,显得尤为诡异。
因为暮摇婳,他甚至连利用自己都后悔利用过!
怔愣不出片刻,李颜玉扯了扯嘴角,笑得状若疯癫,“我最后悔……后悔的,是没能毒死暮摇婳!”
就不该下慢性毒药!比起让暮摇婳承受生命流逝之痛,她死掉不是更干脆!
那样黄泉路上自己也有人作陪了!
席柏言眯了眯眼,侧了下头,似在打量,从哪里落剑比较好。
“来人,把她的嘴再堵上。”冷沉的掺杂了碎冰的语气。
李颜玉瞥到那银光湛湛的剑锋,决绝地道:“也罢,至少能死在你手上。”
他却是笑了,语调平静没有起伏,“死?那太便宜你了。”
……
几天后,有乞丐来到这所宅院,发现了一具半边脸被划得堪称惨烈可剩下半边脸完好无缺的女尸。
经仵作验尸后,确定此女子死于失血过多。
……
那把剑被黑衣人拿去销毁,席柏言又要求他带自己去别院。
“主子,您该立即出城!”黑夜人想也不想便道。
席柏言却自顾自地念叨着:“别院怕是被封了进不去,那就随便找个落脚点……”
黑衣人没办法,只能照他的意思办。
停下后,他找了个石块坐下,很是悠闲自得的模样,淡淡道:“从席府去别院的地道里,有个暗格藏了些珠宝,你们都拿去分了吧……我一招失势,成大暮和沧澜两方的罪犯,往后你们便得换个新主子,那点珠宝权当是我给的补偿……”
“主子!”黑衣人面罩下的脸色都变了,主子这交代后事的口吻,令他很不安。
“婳婳不要我了。”他说,“我也没力气再重头来过,你若是还念主仆情,或觉得可怜我,便最后帮我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