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伸出手,拍开了他作乱的手,对着小浥尘道,“我们不理你爹爹。”
“……”萧芜暝看着筎果抱着小浥尘进了厅内,身后传来憋笑的声音,还不止一个。
他眼刀飞了过去,影卫们神情肃然,只是嘴角有些抽搐。
谁能想到,他们殿下也能有今天。
萧芜暝讪讪地跟在筎果的后面,上了楼梯,抬眼间,只见趴在筎果肩膀上的小浥尘对着他咧嘴一笑。
他正伸手要去逗小浥尘,却见小浥尘张大了嘴巴干嚎了起来。
筎果身形顿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蹙眉道,“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萧芜暝摊手耸肩,瞪了一眼还在干嚎的小浥尘,“不信你问他。”
“他连话都还不会说,你让他说什么。”
说罢,筎果看着面前一脸郁闷的男人走向了走廊间的窗户,伸头往外探了探。
筎果以为还有潜伏着的杀手,当即抱紧了小浥尘,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萧芜暝淡淡地嗓音响起。
“那你在看什么?”筎果忍不住蹙眉。
清贵的男子嗓音依旧淡淡,带着几分郁结,“我在看下雪了没有。”
“……萧芜暝,现在才七月。”
筎果用脚踢开卧房的门,正抬步要走进去,就听见萧芜暝低醇的嗓音悠悠地传来,“寡人被自己的儿子给冤了,七月怎么能不飘雪?”
噗嗤一声,筎果笑出了声。
她强忍着笑意,道,“或许,是老天觉得你不冤。”
卧房内,小暮归已经被丹霜安置在了小床上坐着,手里抓着几个小球,玩得正开心。
筎果将小浥尘放在了小床上,她蹲在地上,对着小浥尘道,“你这个小恶魔,敢糊弄你爹爹,不要命了?”
萧芜暝一进顿时大好,悠哉地坐在一旁,倒了杯茶递给了筎果。
他瞥了一眼无辜状的小浥尘,对着筎果道,“润润嗓子再说他,别渴了自己。”
小浥尘,“……”
小暮归在一旁看着,欢快地拍了拍手。
萧芜暝见状,即刻将小暮归抱了起来,拿起挂在自己腰间的白玉配饰给了他,“爹爹赏你的。”
这天晚上,两个小皇子头一次打架。
小暮归只会哭,被筎果抱在怀里哼哼唧唧着,小浥尘则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看着。
萧芜暝说训斥他一顿,故此将他抱了出去。
是以,当夜在大厅内守夜的影卫们都看见了这一幕。
马管家听说两个小子打架了,急急地跟在萧芜暝的身后,喊着,“别说太重的话,还是个孩子呢,殿下,你要循循善诱……”
“你弟弟就是个怂包,你对着他出拳头,要脸么?”
“殿下……”马管家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毕竟他家殿下对着小浥尘说话也不凶。
小浥尘这会儿眼眶里蓄着泪光,泛了红,很是委屈的样子。
“你白日里玩爹爹时候,爹爹跟你置气过么?那小暮归那个没心肺的笑话你,你跟他置气,像个男人么?”
马管家在一旁挠了挠头,心想着小浥尘这么小,听得懂他说的话么。
眼见着小浥尘点了点头,马管家在心中腹诽道,“哦,这小子真不愧是我照顾的殿下的亲儿子,竟然这么聪明。”
小浥尘点头的一瞬,眼泪啪嗒一下,就从眼眶里落了出来,他埋首在萧芜暝的怀里,吸着鼻涕。
“一会回了屋内,若是你娘亲问你有没有挨骂了,你就点头。”
萧芜暝突然将小浥尘的脑袋推开了一些,看着身前衣服上醒目的眼泪鼻涕,脸色有些沉。
小浥尘却在这会儿笑出了声。
谁说就只有小暮归不让人省心的?
这个小浥尘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萧芜暝一边拿着帕子擦拭着衣服上的眼泪鼻涕,一边想着若是当初生的是两个小公主,此时是此刻他一定是无比的省心。
隔日响午,萧芜暝巡游的队伍正走在往五安庄的路上。
七月底的日头已经很毒了,即便是影卫们都有些吃不消,一路上有些有些松懈下来。
因着马车是特制的辒车,可避暑降温,两个小皇子没有受到炎热的影响,睡得很是踏实。
走得这条路是官道,可却要比小路还要狭窄,周围是连绵起伏的沙丘和一望无际的野草。
从来没有人打理过此路,野草没人,视线也受损,难以看清远处的情况。
萧芜暝坐在马车内,看着马车帘外的荒芜,眸色有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