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小兵以为自己的坦诚会换来求生的机会,然而无良国主不仅没有原谅他们,反而命人将他们挂在皇陵的石门上。
这次不仅仅是以儆效尤了,更是给萧芜暝看的。
“萧芜暝那小子不是一直以仁政得百姓青睐么,寡人要天下人都看看,这几个小兵是因他而受罚的,生或死,就看他了。”
可无良国主却是算错了一件事情。
他想用此法来逼萧芜暝现身,可萧芜暝本就是要来杀他的,这种威胁于他而言,毫无意义。
此时的军营。
问天快步走军帐内,对着萧芜暝道,“殿下,我方才看到皇陵的石门上挂了几人,应该是北戎国主知道你还没死了。”
“看来,他是在用那些人的性命来要挟你现身。”安公公如是说道。
他见萧芜暝持剑起身,连忙拦住了他的去路,“殿下三思啊。”
“时辰到了。”萧芜暝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滴漏。
夏老头拉着安公公道,“殿下早就计划好今日就要攻上山,有没有那几个小兵都是一样的。”
无良国主一定会在石门附近安排埋伏。
萧芜暝既然现身了,就不惧他暗中埋伏。
山道清风拂面,绿茵成阴,很好的将大军隐蔽住。
“此战凶险万分,皇叔已与沧南国主联手攻打雍城,寡人猜测他必定还保留了一部分的兵力,待攻破雍城后,就出兵攻下沧南国,此山的南面八百里后,就是沧南国的境内。”
萧芜暝手中拿着一张地图,指出了一条路线,“所以在皇陵,一定有一支大军蓄势待发,杀沧南一个措手不及。”
“皇叔诡计多端,你们万不可大意轻敌。”
以乘风和破浪为首的大军跪在了地上,喊道,“臣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愿以血来还天下一个安宁。”
暮云冉冉,笼罩着这座山,远方几缕寒烟缥缈,脚下是一片绿色的衰草。
萧芜暝虽没有说,可将士们心底都清楚得很。
此战只许成功。
一旦让无良国主逃走,后患无穷。
与此同时的雍城。
战火方休了半日。
寝宫内,绣幕空荡,罗帐高悬。
筎果侧躺在床上,单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宫扇,轻一下重一下的为两个小皇子扇着风。
夏日闷热,最易犯困,她何时睡着了,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突然心重重地慌了一下,她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微微喘着气,从床上坐起,抬眼就见丹霜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小主子,沧南国大军再度攻城门了,他们的兵力比上一次更厉害。”
“北戎军呢?”筎果眉头微沉,看着两个熟睡的小子,声音刻意压低了不少。
丹霜如实说道,“上一次战中,北戎军伤亡人数不少,他们见沧南军出兵,也跟着出兵,不过势头没有之前那么猛了。”
“小主子,钟女将在外头候着,她说有要事跟你说。”二宝小跑着进来禀报道。
“让她进来。”
筎果从床上起身,将挂起的幔帘落下。
“筎果大事不好了。”
钟向珊一走进来,还是以往那样大声嚷嚷。
筎果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两个小皇子,他们只是翻动了一下身子,并没有醒来。
钟向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明白了过来,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轻声道,“我们查探过,上一次战中,沧南军的伤亡人数是三军中最多的,可这一次他们势头却非常的猛,寇元祺让我跟你说,要做好弃城的准备。”
照着这样打下去,撑不了几日,城门就会被攻破。
筎果听到弃城这两个字的时候,眉头蹙得很紧。
她最讨厌听到的,就是弃城。
她知道弃城之后,那些留在城内的人会有多无助。
“你去告诉寇元祺,元辟军永远不退不逃,我也是,我们和百姓一样,是没有后路可退的。”
退则国亡。
萧芜暝在前方打仗,她必不能让他担心这里。
筎果瞥了一眼垂下眼眸的丹霜,声音微凉,“雍城会保下来的,今日起,谁也不准传密信给萧芜暝。”
这个节骨眼上,断不能让他分神。
丹霜愣了一下,垂下头,应了一声,“属下明白。”
弃城一说,不是寇元祺先提出的,但城内百姓已经人人自危,都在猜测寇元祺什么时候会弃城而去。
“长安君是殿下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看寇将军一定会以护好他为首,说不定就会弃了雍城而去。”
雍城的街道不复往日的安宁,兵荒马乱的乱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