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暝……”
她低低的唤了一声,话音还未落下,整个人就被毛茸茸的玄色大麾罩住,鼻尖充斥着的是少年好闻的墨竹清香。
轻飘飘了好一会,她双脚才着地。
环在她腰间的大掌随即撤开,筎果下意识地晃了晃身子,抱住了那有力的手臂。
“小心……”萧芜暝低醇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如风悦耳。
她伸手将罩在自己脑袋上的大麾拉下,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少年不甚好看的脸色。
他微微侧过脸,不去看她。
何其似曾相识的表情。
筎果在那一瞬间都闻到了空气中仿佛有醋味飘过。
酸的她咽了咽口水。
少女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俏皮地望着萧芜暝。
清俊的少年眼角瞥到她的动静,眼刀刮了她一眼,随后侧身,避开她的目光。
筎果忍不住想笑,她抿了抿抑制不住上扬的唇,又凑近了他一些,脑袋从他身侧探向前。
线条坚毅干净的下颚绷得很紧。
“夏竹,你去问问,今日府中是不是有人将醋坛子给打破了。”
她说便说吧,还抬起手,在鼻前挥了挥手,眉头微微蹙起,一副难以忍受的模样。
夏竹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目光落在了那挺立在旁的少年,便是会意了过来,忍着笑,应道:“回小主子,咱们府里的醋没了,厨娘还没去买呢。”
“那哪来的这么一大股酸味?”少女肩膀抵了抵身旁的萧芜暝,“萧护卫,你闻到了吗?”
被问到的少年眉头微蹙,低眸睨了她一眼,这才瞧见这丫头憋笑憋的眉眼弯弯,好似下一秒她就要笑出声的模样。
合着在寻他开心呢。
萧芜暝毫不客气,又是一个眼刀子刮了过去。
这一次,直接背过身去了。
一声轻笑自他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的俏皮劲。
“王府做菜不愁酸,宸王是个小醋坛。”
“噗嗤……”
夏竹捂着嘴,对着筎果和萧芜暝俯了俯身,转身就跑开了。
“萧护卫,你会不会对自己太没自信啦~”
筎果跳了一下,双手圈住少年的脖颈,整个身子都攀上了他的后背,脑袋搭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少年薄唇扯出了一抹笑意,但很快又绷紧了起来。
“萧护卫,我看你今晚是想陪床了。”
萧芜暝英挺的剑眉微微挑起,眉梢眼角里都是绵延的笑意。
“你老实跟我说,好端端地去招惹他做什么?”
听到洛易平来,她特意去换了身衣服便也就罢了,人都走了,她还要趴墙头去目送。
虽是一墙之隔,但方才洛易平说的那话,他也听见了。
萧芜暝将她的身子转到了自己的面前,与她面对面着,“在都城宫里,你与他发生过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少女纤长的手圈住他的脖颈,听了他的问话,左右晃着脑袋,“有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收起嬉皮笑脸,皮给我绷紧点。”
难得见他这么严肃。
这样子的萧芜暝即便是在前世,筎果也没有见过他原是还有这一面的。
敛着眉目的萧芜暝,的确是让人莫名地望而生畏,难怪那些文武百官,见他就跟见阎王一样,每日上朝都跟上坟一样。
筎果抿了抿嘴,听话收起了笑。
可是她一开口,直让萧芜暝觉得拿她没办法。
她说的是,“你想知道吗?今晚来陪床,我就告诉你。”
“好。”
筎果愣了神,看着面前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看的萧芜暝,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以前叫他陪床,他可是要比女人还要忸怩上几分,今日怎么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你说什么?今日风太大,我好像没有听得很清楚。”
萧芜暝薄唇勾起的弧度溢出邪气,“本王说好。”
“……你这么想知道?”
筎果觉得其实这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萧芜暝对此事有着这么大兴趣。
她自然是不知,洛易平在萧芜暝眼中,就是个容忍不下的刺。
自打从看到她在话本里添上人物里有他,虽然结局不甚很好,但是他总觉得,筎果待洛易平是不同的。
那时,她可还未曾见过洛易平呢。
对着一个不曾见过的人,她都能将人写进话本子里去。
这算是什么!
后来,去都城入宫,她曾有找不到人的一段时间,她虽是没有说,但是他多少也是猜测到了她是与洛易平一道了。
如刺哽在喉间。
这种感觉何其难受。
筎果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看着面前脸色不佳的少年,见他眸底呈了几分阴霾,原先想与他嬉闹的心情也一下子全无。
今世,她不想再看到萧芜暝不高兴,尤其是因为那个洛易平。
“我讨厌他,从第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称赞他时,就非常的讨厌他。”
萧芜暝挑了挑眉,“为什么?”
并不是所有讨厌都是需要理由的,但是没有理由,那就一定有猫腻。
“你深得民心,他就下田插秧,你文武双全,他就搞了一个擂台,边与文状元做对联,边与武状元比刀枪,明里暗里地要与你争第一。”
这种把戏她太熟悉了。
前世的时候,她一开始还觉得此人甚好,哪里都好,没有缺点,处处完美,后来,她入了卞东宫殿,见有一处专设研究萧芜暝,他哪里好,洛易平就专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