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冬起,天色就要暗得比平日里早一些。
王府厅内灯火通明,筎果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随手就拉起身侧萧芜暝的白净衣袖,擦了擦嘴,颇为满意。
锦衣少年眉头轻蹙,看着被她擦过的袖口,一脸的嫌弃,“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
筎果见他神情凝重,还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大事,便是侧耳去听。
岂料,萧芜暝双手环抱于胸前,睨了她一眼,薄唇勾起的弧度让小丫头下意识的警觉了起来。
还未等她来得及拒绝不听,少年好听的声音便是在耳旁响起。
他说,“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胖了么?”
“呵~”
坐于这二人对面的巫马祁笑出了声,连手里端着凑近嘴前的那壶酒都洒了些许香甜的酒水出来。
筎果下意识的抬起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胖没胖她是没有摸出来,但萧芜暝有意拿她打趣,她倒是听出来了。
“你大概是看错了,我这是穿得多,我身材怎么样,陪床的人是你,你应该最清楚了。”
一声清脆的磁盘落地声音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竟是马管家被门栏被绊了绊,手中收拾好的盘子全碎在地上了。
马管家转过头,对着他们抬手示意道:“你们继续。”
巫马祁淡淡地瞥了说话毫无顾忌的筎果一眼,仰头喝了一口酒,“我记得去年年关后来这里小住了几日,那时,萧芜暝在嘴上占你便宜,你还脸红地借故离开,怎么一年不见,你们两个倒是反了一反。”
烦死了!这个算命的没玩没了是么!
筎果心烦地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巫马祁好笑地摇了摇头,继续喝着他的美酒。
小丫头打了个饱嗝,瞥见萧芜暝与巫马祁对视了一人,二人偷笑的光明正大。
这边也就罢了,却不想她身边竟也出了两个叛徒。
夏竹笑点低,筎果本着理解之心,宽慰自己不要与她计较,可丹霜是怎么回事?她这个万年冰山为什么红唇要上扬?
筎果觉得自己受到了耻笑,她自认的那张重生后异常厚的一张脸终于憋红了。
她起身,却是自己也觉得好笑,抿了抿唇,将笑意强行压下,“我去消消食。”
都怪厨娘,自打知道她月信初来后,便是日日琢磨着菜单子要给她换口味,厨艺那叫一个一流。
小半个月都没有到,她就胖了一些。
双手捧着自己的小脸,这肉呼呼的手感真的是太不妙了。
筎果满是惆怅地低头走过回廊,心中盘算着是不是要少吃一些,可是她又想起曾听夏太医说起过,不少的宫廷嫔妃都是应节食导致不孕。
她前世可羡慕牧遥和石唯语膝下有儿有女了,她却只能在这两人逃走后,抚养她们的儿子女儿过过干瘾。
今世她可是打定了主意要给萧芜暝生一堆孩子的,到时候,等萧芜暝君临天下,便能一个封地一个皇子皇女,想想这画面就很美好。
她以后可以指着某个封地,对着她的孩儿说,“看,天下都是你爹打下的,你要哪处封地,为娘给你做主了。”
毕竟以一人之力管理整个江山,实在是太累了。
届时,等她与萧芜暝的儿女长大成人,他们两个便能做甩手掌柜,从此不理朝政,有事找藩王。
筎果越想越是觉得美,高兴地笑出了声。
不消一会,她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屋前,伸手就要去推,一道红影闪现,丹霜站定在她的身侧,拉住了她的手。
指尖才触碰到门,筎果僵了一下,转头就看见神情凝重的丹霜对着她摇了摇头,随后便松开手握住了剑柄。
筎果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伸手按在她的长剑上,对着她摇了摇头。
丹霜愣了愣,但很快回过神,对着她点了一下头,悄无声息地隐去了。
筎果盯着紧绷着的门,眉头微蹙,方才还不错的好心情,此刻已经沉了下去。
屋里有人。
是什么人闯入,她约莫能猜个**不离十。
她敛着眉目,思索了一会,转身就坐在了屋外的石阶上。
夜风凉得很,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将衣领拉紧了一些。
筎果招了招手,红影闪过,丹霜随即立在了她的面前。
少女附耳与她说了几句。
丹霜离开时,面色有些不自然。
书房内,萧芜暝坐于桌前,手拿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
桌前放着的是一张描绘着五国地势的地图,巫马祁站于他的面前,二人正商谈着什么。
门轻叩了两声,丹霜走了进去。
她面无表情地对着萧芜暝道:“殿下,小主子叫你去陪床。”
“……现在是什么时辰?”
巫马祁看了一眼放在墙旁的沙漏,“酉时,尚早。”
萧芜暝闲适地翻了一页书,低眸看着书,“你去告诉她,吃了就睡,是猪。”
“小主子说,你不去,她就在门口等到你去。”
萧芜暝怔了怔,抬眸看向丹霜,“她现在在哪?”
“正坐在石阶上呢。”丹霜说完,抬眼看了窗外一眼,道:“又开始飘雪了。”
“……”
萧芜暝起身,手中的书被他随手扔在了桌上。
丹霜看着离开就像一阵风的萧芜暝,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筎果这丫头索性是将心思摆在了萧芜暝身上,只专注于他一人,否则凭着她的这手段,怕是没有男子会逃得出她的撩拨。
巫马祁走到窗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