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踹了他一脚,“回齐湮!”
郸江这个破地方,说什么他下次都不会再来了。
这一行人途径北戎都城时,在城内一处客栈休息,与那客栈最近的是为北戎国主兴建的宫殿。
……
不知从哪传出的消息,这齐湮国主之所以如此重视筎果那棺材子,竟是因为她的煞气牵连着齐湮国运。
这事不过在一个早茶的功夫,就传尽五国。
一时间,有不少的幕僚对自己的主子提议,杀筎果,灭齐湮。
就筎果煞气讨论的最为激烈的,却是卞东国。
洛易平负手站于朝堂之上,身边的那些文武百官口口声声说的,都是规劝他与沧南公主联姻的事情。
就连卞东国主也是不赞同,“筎果那女子娶不得!”
若她的煞气真能牵连住国运,那她嫁给洛易平,这沧南国的气运岂不是全在她这条命上?
看看天下有多少的有谋之士都在说,要杀筎果,借此灭掉齐湮这个强国。
“命运之说,怎能当真!”洛易平冷着一张脸,一一扫过众人,“本太子非娶她不可!”
“魔怔了,太子爷这是被那棺材子给迷惑地魔怔了。”
那沧南巫师惶恐地高喊了几句,跌跌撞撞地从朝堂之上跑了出去。
“你怎能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堵上我卞东百年的根基!简直胡闹!”卞东国主怒视着眼前这个一贯听话的皇子。
他沧桑有力的嗓音再度响起,“传令下去,太子疯魔,去寺中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消除了心中的魔障,什么时候回来。”
“父王,此事有蹊跷,请相信儿臣……”
卞东国主摆手,没眼看这个儿子,招了人上来将他强行拉走。
关于筎果这命带煞气的事情自然也是传入了郸江城。
不过郸江百姓还是一如往常一样,各自干着手中的生计,对于这件事,大多数的看法是:那齐湮国主无端端对筎果这么好,果真是有所图。
这日黄昏,厨娘添了不少的菜肴,由马管家亲自端上了桌,做的都是筎果喜欢吃的菜。
筎果高兴,拿起筷子就夹了菜喂进自己的嘴里。
坐在她身侧萧芜暝笑着摇了摇头,取过她面前的空碗,舀了一碗汤给她,“慢点吃。”
“筎丫头,这些都是你的,你要是喜欢吃啊,明日我再叫厨娘给你做,管够。”
说话的是马管家,难得的轻声细语,难得大方。
筎果啃着鸡腿,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适应,“马管家,你有话直说好么?你这样怪吓人的。”
“我哪有什么话要说。”马管家摇头否认,他对上自家王爷看过来的视线,叹息了一声,拍了拍筎果的肩膀,“都怪老夫平日里对你太严苛了,筎丫头啊,你心里可不要怪老夫,日后你不喜欢读书写字,咱就不敢了,女红我看也不要学了,每次都做的满手都是血,怪让人心疼的。”
“……”筎果有些吃不消马管家这天差地别的转变,惊了一下,嘴巴里的鸡肉没有咽下,反倒把她给呛住了,害得她直咳嗽捶胸,难受地眼泪都掉出来了。
萧芜暝单手轻拍着她的背,一手将汤碗挪到了她的面前,拿起勺子舀着汤,轻轻吹走热气,喂给了筎果。
一口热汤喝了下去,筎果这才缓了过来。
她抬眸看向关切地看着自己的马管家,“马管家,你正常些,我招架不住你这样。”
若是在往日她这么说话,这马管家早就训起她来了,可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十分愧疚地说,“看来老夫平日里对你果真是严格了些。”
马管家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他这是怎么了?”筎果看向身旁还在为自己吹凉着汤的萧芜暝。
少年将汤碗搁在她的面前,抬眸,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她的身上,藏匿着一层薄薄的探究味道。
“城外传的那些话,你不必当真,若是真的那到也没什么。”
筎果微微一怔,这才明白了方才马管家为何那么反常。
那是在心疼她,也是怕她听了那些闲言碎语伤心难过。
他们都以为那齐湮国主是真心待筎果这孙女好的,却不知这好中竟是带着目的的。
筎果半垂下眼眸,吸了吸鼻子,一脸欲哭的模样,她瘪瘪嘴,“萧护卫,我好伤心啊。”
其实前世她在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内心是没有多大波澜的,反倒是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比如为何皇爷爷一心要将她给嫁出去,又比如为何她及笄回国时,被拦在了都城外,公公直接了宣布了封地,就让人带她去了那封地,当时她想进宫谢谢皇爷爷,也不被允许。
她也是以为自己会难过的哭鼻子的,可是她没有,只是有些失落而已。
筎果说罢,伸手就环住了萧芜暝的脖颈,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左蹭蹭右蹭蹭,抬起头时,方才嘴上的油腻全擦在了少年干净的锦衣上。
少年低头瞥了眼那衣服上的油,有些无奈地挑眉,“还会故意整我,看样子你没事。”
心这么大,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谁说没事?”筎果撇撇嘴,抓着萧芜暝的衣袖,“我听说有人出了十万两金子来取我的项上人头。”
她摸了摸自己白皙的脖颈,“我还是很喜欢我这颗长得十分好看的头的,怎么办?”
“有我在,谁敢动你。”萧芜暝的薄唇勾起一抹似深似浅的弧度,覆着一层薄薄的凉薄,透着一股子嗜血的生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