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些东西呈上,那慕容婉又痴傻地扑了过来,钟向珊自她老爹身后跑出,挡住了那慕容婉。
几封泛黄了的书信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不过这账簿却是铁证。
慕容一家出自将门,月俸多少,赏赐多少,抠门的国主心里头其实比谁都门清。
这慕容婉虽是家中无人,却从小到大锦衣玉食,从不缺好东西,这是家底丰厚才能做到的。
那齐湮国国库充裕,花重金贿赂一两个人,自是不在话下。
这桩事情总要交出一人,给国主一个交代,既然萧芜暝动不得,那齐湮质女也动不得,那便只有这慕容婉了。
依着国主的口令,一日之内城门口贴上了告示,大抵意思是慕容婉奸诈无比,欺骗九皇子,与敌军同谋,装疯卖傻,欺君罔上,罪当诛死。
国主应是十分讨厌她的,重犯都要选上个时辰赐死,他却是当场发话,命人在城门口处绞刑。
慕容将门徒有忠烈之名,百姓早已知道,对于国主这一决定,当场喝彩。
无良国主做了近十三年的国主,头一次尝到了百姓爱戴的滋味,心中自是高兴。
一条白绫围着慕容婉的脖颈,两个士兵各执一端,白绫慢慢地收紧。
慕容婉死死地抓着白绫,企图求得喘息的机会,却因着窒息感越来越密布,她双目瞪地很大,死死地盯着筎果,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筎果!我与你无缘无故,你害我至此,我做鬼了也不放过你。”
“你慕容一家作恶多端,落此下场,与我何干?”筎果耸了耸肩,俯下身,附耳与她小声地说,“鬼么,其实我做过的,要我告诉你做鬼的滋味么?”
慕容婉不可置信地看着筎果,面色惨白毫无血色,一双瞪着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不知是因为恐惧害怕还是因为濒临窒息。
小丫头笑的眉眼弯弯,“你只能看着仇人玩乐,什么都做不了,难受的紧。”
她的声音很轻,语调方落,慕容婉拉扯着禁锢自己脖颈白绫的手无力的垂下,再无挣扎之力。
钟武将上前,探手在她的鼻下,末了才复命,“禀国主,慕容婉已经没有气息了。”
无良国主是何等小心眼的人,慕容一家骗了他数年,就此罢手怎么能解气。
当晚,宫内大摆宴席,端的是犒劳众将士的名头。
红灯点起,舞娘娉婷,百官敬酒,敬的是北戎锦簇,歌颂的是国主英明,而那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却被安排坐在了角落里受着冷落。
锦衣华服的少年松松垮垮地坐在国主的左边,漫不经心地勾唇,看着百官举杯对着国主说着一些不着调的恭维话。
他身侧的那黄杉丫头早就打着瞌睡,脑袋靠着他睡了过去。
无良国主瞥了一眼身旁冷清的萧芜暝,对着众人举杯道:“这战是宸王打下来的,这宴席也是为了他摆的,你们怎么忘了要恭喜他凯旋归来?”
这话里半点喜气的调调都没有,咬牙切齿的都是恨。
这倒是没什么,毕竟他死了一个儿子,压着丧事不办,还要办喜事,自是心中不舒服。
谁敢真的去向萧芜暝敬酒?不要命了这不是!
萧芜暝倒是大方自在,他懒懒地举杯,对着僵住的百官微微淡笑,“喝吧。”
宸王难得发善心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下,这些人自是不顺着台阶下的,便是纷纷举杯,对着萧芜暝回敬一杯酒。
可这方萧芜暝才给他们解了围,那方国主又发了难。
无良国主长叹一声,眉头紧蹙,神色十分的凝重,喝着闷酒,也不说话。
有个眼尖的,一心想拍马屁,忘了方才国主的刁难,还往前冲。
这人谄媚地笑着道:“这大好的日子,国主还有什么事烦忧?下官不才,若能帮助国主解忧,甚是幸运。”
无良国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满脸的失望之情难以掩住。
他说,“寡人上位时,正是北戎国外忧内乱之时,这才让慕家氏一族有机可乘,借国难发财上位。”
“都是仰仗国主英明,那慕容一家枉做小人罢了,如今丑陋面貌被揭开,人人唾骂,奸臣已除,国主无需再烦忧。”
国主摆摆手,“寡人还记得那时,宸王年幼,寡人的心思都是在想着如何将他安排妥当。”
他顿了顿,看了萧芜暝一眼,那清贵的少年眉眼未抬,正低头去捏睡得正香的那小丫头的鼻子。
因着呼吸不顺,睡梦中的筎果挥了挥手,鬼使神差地竟是一下子就捏住了萧芜暝英挺的鼻子,回敬了他。
无良国主漠然地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对宸王十分失望的样子,他下沉的眉目抬起,扫着下方百官,目光如炬,“因着如此,那时寡人疏于朝政,现在寡人担心,浑水摸鱼的,不止是慕容一家。”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了下来。
无良国主这又是起了疑心。
百官面面相觑着,大气不敢出,忽有一人跪在了地上,高呼着,“国主明鉴,下官忠心耿耿,绝不生异心。”
有人站出来表忠心,后面自是成批的跟着,一时间百官纷纷跪地。
将士们坐在角落里,也是乐得其所,本就是叱咤在战场上的烈汉子,在这种场合要他们敬酒恭维,这要比上阵杀敌还要难为他们。
因着坐的偏僻,前方百官哗啦啦的跪成了一片,自是不知发生了何时,他们一脸茫然的看着。
因着高呼表忠心,一声高过一声,似是就怕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