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齐湮国主应了,且还在告示上命人强调,一切起因都因筎果而起,而他不过是个护孙女心切的皇爷爷罢了。
是以,无论他做出什么过分又不理智的事情,都是情有可原。
那份天下的诏书是齐湮国主亲笔所写,字字瞧着情真意切,末了在最后一句,写的是:筎果那丫头命苦,自来不在寡人身边养着,若是她做了什么错事,都算在寡人的头上。
谁家没祖孙,因着如此,齐湮百姓将心比心,觉着老国主此番虽是有错,可错不在他,真要深究起来,还是筎果任性所至。
“可算是把那煞星给送走了,这齐湮百姓若不是碍于国主,怕是早就放烟花爆炸欢庆了。”
“可不是,我今日刚离开齐湮,这段时日,那小公主如何如何的能折腾,我可都是亲眼目睹的。”
“哦?愿闻其详。”
“就光光是为了她的姻缘,老国主不惜劳财伤民,光是比试,就是一轮又一轮,花样百出。”
筎果与萧芜暝坐在驿站内的一桌,听着旁桌的人说着这般胡诌的话,神情坦然。
明明这段时日,齐湮百姓看热闹看得很是起劲,参与的也是十分欢乐,起先是下赌注,后又因着赌错了人,每户皆是家财尽失,后又面对天灾**,索性得宸王相助,这才度过了难关。
短短时日,就尝尽了人生酸甜苦辣,这不是赚了么?赚了还不懂得卖乖。
小丫头甚是失望地摇了摇头,这些个白眼狼,眼见大战在即,就将所有的过错都算在你了她的头上,全然不想若不是因着她的三局比试,齐湮上下怎么会这样轻易就度过了三重天灾。
她可还记得,前世的时候,齐湮水祸干旱同蝗虫之灾可是在大半年后,才得以有控制。
若说心中毫无波澜,那亦是不可能,她活了两世,也没让自己活成神仙。
皇爷爷为了得民心,就将脏水变着法的全数泼在她的身上,可真做出的来!
可他却不想,一切的后果,都是他自己招来的,若不是他想拿她的婚事做文章,想稳住洛易平,得到卞东给的好处,又怎么会得到今日要与卞东交战的下场。
卞东自是比不上齐湮强,可这一国与其余三国关系甚是交好,因着联姻外交的手段,卞东但凡想与其他三国商量点阴谋阳谋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齐湮国主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却还要拉她做垫背,自己倒是还落得一个牺牲自我的好形象出来。
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筎果愤然为自己深感不平,搁下茶杯的手力道甚是大,茶杯里的水都被她晃了出来,茶水是刚煮上来的,洒在了她的手背上,惊得她低呼了一声。
萧芜暝眼疾手快,将她手背上的茶水拂去,垂首轻轻吹着气,“烫到了?”
“我火气大,没觉着烫。”筎果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背,撇撇嘴,明明还在生着气,可不止为何,与萧芜暝说话时,声音却是不受控制地哽咽了起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察觉到她情绪不稳,萧芜暝抬眸看向她,揉了揉她的手背,宽慰道,“犯不着因这种人,这种事情难过生气,现世报很快就来了,你就等着看好戏。”
小二端上来的几盘菜,清淡的很,筎果也本就没什么胃口,随意地扒了两口就算是吃过了。
天黑了下来,驿站的小二早已将灯笼挂在了廊间,筎果跟着萧芜暝回了房间,上楼梯的时候,看见方才旁坐那两三个食客跌跌撞撞的往茅房走去。
许是因为方才喝了酒,这三人脚下不稳,连走路都要互相搀扶着,嘴里碎碎叨叨的,还在说着她这个齐湮煞星是如何如何的祸害众人。
这种话,筎果前世就听得挺多,左右听来听去,没什么新话出来,当下听着,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还甚是鄙夷这些人,这话讲来讲去,都是别人说剩下的了,她听着都要起耳茧了。
一阵夜风拂过,将她的长发吹起,几缕长发飞扬,遮住了她的视线,等到她将头发捋好,别于耳后,只听那三人哀嚎了一声。
她闻声望去,竟是三人一并倒在了地上,互相辱骂起了彼此,推说是对方连走路都不会。
大掌揽住她的肩膀,萧芜暝温淡地道了一句,“回房了。”
她低眸,一眼就瞧见他另一只手里还掂着一颗小石子玩。
啧~宸王这以石子当武器的功力愈发深厚了,一石中三人,着实厉害。
“我有件事,想讨教你许久了。”
筎果入了房,拉着萧芜暝如此说道。
清隽优雅的男子看着这丫头眉眼含笑,眸底似是闪过一丝狡猾,他眉心跳了跳,预感不是很好,直说,“别问,我不会说的。”
“怎么这么小气!”筎果嘟囔了一句,拉着他的衣袖来回晃着,不依不饶地问道,“我想问你,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拿石子打人,你是在怀里揣了一袋子的石子么?”
“恰好地上有石子罢了。”萧芜暝的嘴角抽了抽, “便是没有石子,一片叶子亦可伤人。”
筎果装似了然地点了点头,还“哦”了一声。
马车被寇元祺牵在驿站的院中,缰绳栓在了树上。
从筎果的房间开窗,一眼就能看到那马车。
小丫头搬了个凳子坐在了窗前,双手捧着脸颊,看着寇元祺领着一个食盒,朝着马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见他过去,筎果心里定了定,只是她还不知这寇元祺打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