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暝出门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夏竹端着水盆进来为她梳洗打扮,她才起了床。
坐在梳妆台前,夏竹见她恹恹地毫无精神,就从袖子里拿出一本画册,递给了她,“小主子,这是近日城里最流行的画册,人手一本呢,我也看了,很有意思的一个故事,给你打发打发时间。”
筎果接过后,随手放在了一边。
走出屋的时候,看见一个影卫经过回廊,远远地看见了她,对着她行了个礼,随后继续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难道是跟踪戏班子的人有结果了?”
她这般想着,也跟着走了过去。
走进书房的时候,那影卫正在向萧芜暝禀报着,“那几人逃出郸江后,就各奔东西了,似乎是逃命去了,半夜的时候,就被洛易平派去的人杀了,没留下一个活口。”
“洛易平倒是不简单。”
矜贵优雅的男子顿下笔,抬手将刚写好的一张纸条递给了那影卫,“去办。”
影卫收下了那纸条,转身就走,看见那躲在门后,正往屋内探头的黄衫丫头明显的一愣,并不是意外,反倒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硬生生地对着她行了个礼,才离开。
“你躲在门后做什么?”萧芜暝轻笑了一声,对着她招了招手,“进来。”
筎果提裙走了进去,问道,“你早料到那些人会被洛易平灭口?”
萧芜暝点了点头,不予置否。
“那你为什么不让影卫阻止?”
清俊的男子抬头瞥了她一眼,还未说话,就听到她了然的点了点头,“哦,切莫打草惊蛇。”
想知道洛易平在哪里,跟上那几个杀手,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所在之处。
英俊的脸庞笑意弥漫,他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聪明。”
小丫头单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幅度很小。
她对上萧芜暝挑眉望过来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问道,“问你一个事情 。”
“说。”
“倘若有人瞒了你一些……恩,挺重要的事情,你会不会生气啊。”
“有人是谁?”萧芜暝似笑非笑地双手环抱在胸前,定定地看着她。
筎果咬了咬唇,娇俏的小脸神情半是纠结,半是思考,半响后,她无声地指了指自己。
“哦。”萧芜暝了然的微抬起下颚,又问道,“重要的事情又是指什么?”
“就比如说……那什么,万一我红杏出墙了怎么办?”她说的飞快,快的几乎口齿不清,萧芜暝都没有听清楚。
他愣了一下,俊脸上呈出少见的纳闷不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是当真没听清楚,所以才如此问,可说者无心,听着却是有意的。
在筎果听起来,这倒像是另外一种威胁。
她随即直起了身子,摆摆手,道,“我胡乱问的,你别当真。”
说罢,她提着裙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路跑回寝房内,就连途中遇到了马管家跟她打招呼,也没有停下来。
“这丫头……风风火火的去做什么?”
马管家甚是纳闷地望着她一溜烟跑走的方向,纳闷地看向身旁的二宝,二宝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他也不知。
筎果跑回了寝房,将门砰地一声关上,自己靠在门上,小手捂在心口,感受着自己的狂乱跳着的心。
“不说,打死我也不说。”
她想了想,拒绝坦白,便是那些影卫当真在洛易平那里查出了什么,她咬死不认就好。
洛易平总不能对天下人说,她曾经嫁给他做了太子妃,还曾经做过卞东国后吧,怕不是要被旁人当做他发疯了。
她这般安慰着自己,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瞥见面前摆着一本画册,想起是早上夏竹拿来给她解闷的。
有些无聊,她就翻开了这本画册,可第一页上的内容,就让她脸色大变。
她快速地翻阅了这画册,里头竟是画着她的前世!
只是名字改了罢了,可她一眼就看出,这画的就是她!
画风她也是认得的,出自卞东宫内最好的画师,柏昊的手笔。
筎果叫了夏竹进来,“我问你,这本画册,很多人看过了?”
“是啊,这故事很好看,不少的说书人都拿这画册讲故事呢。”
与此同时的书房,破浪递了一本画册给书桌前的人。
原是他偷懒看画册,却不想被手底下的那些影卫们抓个正着。
那些影卫们想起前几日莫名在冷风中站了一清早,不想再如此被罚,就写了封告密信,将破浪偷懒一事,告诉了萧芜暝。
萧芜暝本是没想管此事,破浪这人虽是吊儿郎当,可行事却很靠谱,从没有误事过。
那些影卫们也是有趣的很,向萧芜暝打完小报告后,还告诉了破浪,让他自个交代去,以求宽大处理。
是以如此,他才会站在书房里,上交了这本画册。
“殿下,属下知错了,日后定不会再犯,不会让手底下那些小的,再抓住我的把柄。”
被罚事小,丢面子,失威望才事大。
“他们说你没日没夜地看了整整三日,才将这画册看完,当真如此好看?”
“好看啊。”破浪一说起这画册,两眼就放光。“这里头的男女主角死而复生,前世彼此错过误会后,竟然回到了最初,何时听过这样的故事了。”
他不吃不喝的看了三日,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