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些话本子里写的渣到无比的负心汉,不都是这样的么。
这不是抢人茅坑还不要拉屎?
萧芜暝低头看着她脸色几经变化,从惊讶到沉脸,这其中不知转了多少的情绪。
宽厚温暖的大掌落在她的肩膀上,借以安抚,“他从前未得逞过,这番也定然不会让他得逞。”
“我觉着你还是把我栓在你裤腰带上,比较安全。”小丫头仰起小脸,神色已然恢复如常,与他打趣说笑着。
她突然转头看向闭眼小憩的狄青云,“你还说你不是洛易平的人?”
“你爱信不信。”狄青云嗤笑一声,眼眸并未睁开。
萧芜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拉起筎果,“我们回家。”
“就……这么回去了?”筎果被他牵着手,从牢房里走了出来,经过那几个手下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指着他们,“那要怎么处理他们?”
“放虎归山。”萧芜暝的语调没有任何的起伏。
都说放虎归山后一句是必留后患,筎果却觉得,坐收渔利更为恰当,黄雀在后也是能对上的。
放了这几个手下,但是却没有放走狄青云。
那几个手下虽是有些笨,但好在还是聪明的,回答都没有让狄青云的真正身份暴露,出去后也没有回西闽,各自散开,过起了小日子。
此事由影卫回禀给萧芜暝听的时候,他低声的笑,薄唇勾起的弧度颇为的讥诮,“掩人耳目。”
筎果在旁听着,却是有些蒙,“什么意思?”
“狄青云是洛易平的人,但却也不是,那几人不是洛易平的人,不过实实在在的,全是狄青云的手下。”
“……你把我绕晕了。”
萧芜暝轻笑,抬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你非这心思做什么?我来处理他们即可。”
“你留着狄青云,是打算做什么?”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筎果的面前。
少女双手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吹着热气,灵动的眼眸流转,想了一番,“他不是觉着自己很有能耐么,那就让我看看,他有什么能耐可以自救。”
狄青云要出这牢房,旁人救不得,唯有她开口。
她想知道,狄青云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
人再聪明,手段其实也就几个,用的好的继续用,用得不好的就弃了。
虽只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难题,却能从中了解他,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是么。
此人……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她曾经命人去找过这一位叫狄青云的质子,不过他似乎在世上消失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过。
她原是以为许是在战乱中死了,不过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
筎果与萧芜暝走后,那两个狱卒就拿了一盘花生,两壶酒走到了狄青云的牢房前。
“大兄弟,你这几个兄弟可真不错啊。”
狄青云看着他们,眼眸弯的像只狐狸,“是么?你们那小主子方才可还说他们笨呢。”
蠢笨如猪!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语调方落,他的眼眸眯起,戾气从眸底迸发,但很快就消失在眼角末梢处。
“我们那小主子说话就爱反着说,你反着听就是了,可不要记恨在心上。”
这话中意思颇有几层,狄青云一时间捋不清楚,只得先顺着他们的话问下去,“倘若我就要记恨上了,哪有如何?”
“你说你这不是自寻死路么?你是能打得过咱殿下,还是能咋的?打不过就别说着空话,郁闷可是你自个。”
这狱卒怕是觉着自己方才的话还不够戳这阶下囚心肺的,末了又添上了一句,“大兄弟,识时务点,这样你日子能好过一些。”
他滔滔不绝地安慰着人,狄青云却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反倒是突然问了也一句,“你方才说,筎果的话,要反着听?这是何意?”
两个狱卒拿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顿,互看了一眼,又笑开,“你这不是自个心里清楚么?”
“……”这丫头知道他的秘密?
倘若筎果知道,萧芜暝必然也会知道。
那丫头是没什么可怕的,真正可惧的人只是一个萧芜暝罢了。
“实不相瞒,在下很是识时务,不远万里,前来拜于你们殿下门下,不过你们殿下似府中不缺有能之士,将我拒之门外。”
他顿了顿,突然凑近两个狱卒,隔着铁门,笑得眉眼如花,“哎,你们与我说说,你们殿下有什么喜好,我好投其所好不是。”
“我们殿下啊,喜欢小主子。”
“……此事天下人皆知,你说点我不知道的,等我日后拜入你们殿下门下,定会好酒好肉的报答。”
“你这人怎么这么愚钝?”那狱卒没什么耐心,瞪了他一眼,不愿意再说下去。
倒是旁边的狱卒用手肘抵了抵他,“你把他气着了,不愿意听咱俩唠嗑了,等着我跟你继续大眼对小眼呢?说说又无妨。”
“哎,兄弟,我跟你说,我们殿下啊,喜小主子之喜,厌小主子之厌,可听明白了?”
言下之意便是,要讨好萧芜暝,首先要讨好筎果。
可这却要比讨好萧芜暝难上许多,不仅仅是因为筎果这丫头古怪的很,更是因为这其中牵扯到了一个度的问题。
过度了,宸王是会吃醋的。
他尚且还在北戎做质子的时候,那首传唱度很高的宸王府中酿醋一曲,他也是听过几回的,甚至现在还能哼上几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