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筎果正求着萧芜暝,让他把她好不容易抓到的蟋蟀还给自己。
“我要处理些事情。”清贵的男子浅浅笑着,将装有蟋蟀的小木盒还给了她。
筎果却是没有接稳,一脱手,小木盒在地上摔个粉碎,小小的一只蟋蟀重见天日后,撒腿就跳。
破浪将那探子扔在地上时,好巧不巧,那只蟋蟀被这探子给压死了。
小丫头当场就暴怒了,她几步走过去,抬手就对着那探子一顿猛打,就连看惯了血腥的破浪都忍不住用手遮住眼睛。
“小公主别打,我是自己人,我是齐湮人。”那探子禁不住打,几声哀嚎。
筎果一听他自报家门,手下更是不留情面,朝着他招呼了过去。
“齐湮?怎么?近日齐湮国内又不太平了,我皇爷爷又叫你来看我是否安好?我告诉你,我好得很!”
“小公主误会了,国主是关心你……”
筎果呸了一声,还想继续打,抬起的手被萧芜暝拉住,“够了,你打也打累了。”
她这才勉强收了手。
“你自己老实交代,你在齐湮打探到了什么,预备怎么向我皇爷爷禀报。”
那探子畏惧筎果这强大的气场,畏畏缩缩地竟是真的如是禀报了。
“小的……看到卞东百姓皆是归顺殿下……”
简而言之,可不就是这么一句话么。
筎果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坐回了石凳上。
清俊矜贵的男子负手立在探子的面前,神色间颇有嫌弃,突然说道,“本殿看你面熟的很。”
“小的在郸江做探子十年有余了。”
可不就混了个脸熟嘛。
他心中也是十分的纳闷,往日他在郸江城里也不曾隐避过,从来都是大摇大摆地上街打听事情,也不曾被抓过。
今日他在卖瓜子的小摊上与破浪打了个面照,这打招呼也实属平常,他们这些做探子的,一直都与这些影卫相交友好,也不知为何,今日这破浪二话不说,就把他给绑来了。
“十年。”萧芜暝淡淡的重复了一遍,眉头微蹙,“难怪你做了十年,还是个探子,就你这么复命的话,怕是要做一辈子的探子。”
那探子鬼使神差地,竟是开口这般问道,“请殿下不吝赐教。”
萧芜暝居然也耐着性子亲自教了起来。
他循循善诱道,“你看到的,是卞东百姓臣服于本殿,但没看到的那些,可要比你看到的,还危险。”
“小人愚钝,请殿下明示。”探子挠了挠头,实在是听不懂萧芜暝这玄而又玄的话。
“一方百姓,乃天下百姓之象,若是本殿是你,就不会用飞鸽传书,而是回齐湮,非要面圣不可。”
萧芜暝不紧不慢地道,“等到面见了国主,就说天下大乱,百姓皆起了叛心,自发归顺我元辟,甚是不惜举家迁往卞东故城池,不惜代价,帮忙重建。”
“你禀报的事情越是严重,你在国主面前就越是重用,此理,你可懂?”
探子猛地点头称是。
萧芜暝睨了他一眼,淡漠地道,“那还不回去照做?”
这探子才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筎果老大不高兴地声音响起,“慢着,压死了我的蟋蟀,这不要赔?”
“小公主见谅,是小人蠢笨,小人也不是自夸,这抓蟋蟀,小人自小就是村里最拿手的,不如让小人抓十个蟋蟀给您,将功补过。”
筎果瞪了他一眼,“玩蟋蟀就两个乐趣,一个斗,另一个就是抓,你应当是知道郸江城内是不准打斗滋事的,斗蟋蟀也是其中一种,我已经没了这个乐趣了,如今这蟋蟀都让你抓了,我还剩下什么可玩的?你自己说说。”
探子咽了一下口水,低头不语。
自家的这位小公主可不是寻常人能招架的住的。
他本着多说多错,少说不会错的原则,选择了闭嘴。
然而,他似乎不懂女子不能用常识来敷衍对付。
筎果鲜少的耐心在等他开口中消磨殆尽。
她皱着眉头,一脸不耐地道,“你就不打算说点什么?我从你的身上怎么看不到一丝半点的愧疚之心呢?”
“……小公主见谅,小人就是这副凶神恶煞的面容,其实小人内心对蟋蟀之死,很是难过自责。”
筎果凉凉地哼了一声,“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那小人要如何做,才能一偿蟋蟀的这条命?”探子说着话的时候,额头的冷汗已经滴了下来,他心里的预感不甚很好。
筎果状似苦恼地想了想,半响后才勉勉强强地开口,“这样吧,你把你身上的值钱玩意都给我,这事就这么算了。”
“……”
这探子才想说自己身无分文,就看见这丫头指着自己腰带上的那个玉佩,“我看你这探子的图徽就挺不错的。”
探子只好忍痛取下玉佩递到了她手中。
筎果绕着他走了一圈,又指着他的靴子,道,“你鞋上四个鳞片也不错,取下来。”
鳞片?
探子低头看了一眼,这哪是什么鳞片,这是淬了毒的暗器,是由齐湮最好的工匠打磨成的刀片,装在鞋上假以装饰。
“小公主,这东西可动不得,这是小人自保用的,可杀敌,可自杀。”
探子能杀敌就杀敌,不能杀敌,他们也不能让自己所知的秘密因被毒打虐待而泄露出去,所以在自己被人打败后,都会用此刀片自杀。
倒不是有多忠心,只是一旦秘密被泄露出去,他们归国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