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祁拿着两幅画卷送去了宫里,他只将画卷递给乘风便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
乘风见他神色不对,连忙将画卷交给了萧芜暝,“殿下,巫马先生似乎有些不对劲。”
筎果在旁将画卷打开,瞥了一眼卫馥璃的,又转而去看那位西闽质子的画像。
她在前世是见过卫馥璃真容的,长得很是甜美可人,脸上的那道疤也并不是传闻中的狰狞可怖。
至于那位西闽质子,画像上的人平淡无奇,倒是没什么意外。
若是相貌好一点,早就在各国内排上名号了。
她扫了两眼画卷,就将它们卷起合上,扔在了一遍。
萧芜暝听乘风禀报,只是淡淡地恩了一声,并不想多管。
待乘风走后,筎果才道,“你不去问问巫马祁么?”
“他那性子,不愿意说的,强问也没有用,他甚至今日都避而不见,想来是想一个待着。”
萧芜暝不亏是与巫马祁至交多年的人,最是懂他。
巫马祁从宫中出来,也没有回府,反倒是一个人穿街走巷,到处闲逛,却又没什么去处,漫无目的地走着,直至日落月升,他才回了府。
候在门口的小厮一见他,就迎了上去,急急地道,“先生,沧南质女来找你,在屋里等了一日了。”
巫马祁脚步一顿,甩袖不耐地道,“不见。”
“巫马先生。”
一道娇嗔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巫马祁整个身子硬生生地僵在原地,小厮见状,随即退去了一边。
“巫马先生,我等了你整整一日了。”卫馥璃站在风中,遮面的轻纱忽而被风吹起,轻飘飘的地落在了巫马祁的脚下。
卫馥璃低呼了一声,抬手捂着面上那道疤,有些惊慌失措。
巫马祁定定地看着脚下的那面纱,双手握紧了拳,语调生硬的很,“身为质女,就不该乱跑,没有我的允许,你最好不要离开质子府,万一受了伤,我担不起这责任。”
“巫马先生。”
卫馥璃见他抬步要走,急急扬声喊住了他,眉头紧蹙,“你是我见过男人当中最没有担当的一个,明明就喜欢我,为什么不敢承认?”
“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巫马祁自嘲般的冷笑了一声。
他转头看向卫馥璃,朦胧的月光下,她脸上的那道疤清晰可见,犹如一条百足虫攀爬在她的脸上。
“你既喜欢我,却又见不得我好,我从未听过喜欢是这样的。”卫馥璃一步步地走近他。
巫马祁却是忍不住地后退了一步,他有一种错觉,卫馥璃就是要他看清楚她脸上的那道疤。
“天底下就你一人有能力帮我,你为什么不肯?”卫馥璃冷笑挑眉,恶意地揣测道,“还是说,你怕我脸上没了疤,萧芜暝会看上我,这样你就更加得不到我了。”
她是长得很美,甚至跟筎果相比,都不逞多让。
“我早就跟你说过,在下不曾学过医,你若是想除疤,应当是去找夏御医或者聂御医,找我有什么用?”
“你少拿他们来搪塞我!”卫馥璃突然就怒了。
许是因为她这十六年来找遍了医师,也不曾有人将她治好。
“不光是我沧南国的国师说过,就连那个西闽国的巫师,你的同宗姑母也说过,我的面相折损,因而我的命格也变了,唯有改命,我的面相才有可治的机会,我本是凤凰之命!”
卫馥璃说的很是激动,“你只不过是帮我重修命格,又怎么能算是逆天改命呢?”
“若是我说,你从来都不是凤凰的命格,你信不信?你命格有损,这就是命中注定。”
巫马祁不愿意与他多说,招手命小厮送卫馥璃回质子府,自己则是头也不回地进了屋。
卫馥璃到巫马祁府中闹的事情,隔日一早就传的整个雍城人皆知。
这倒是没什么,女子爱美,人之常情,可偏有人又拿先前萧芜暝在齐湮消失的那一段是日子说事。
说他本该是已死之人,是被巫马祁用逆天改命之术所救。
此事传的沸沸扬扬,就连那个沧南国的使者也拿出来在朝堂上说事。
“殿下难道不觉得应当解释解释么?”
立在使者旁边的巫马祁闻言,脸色难看之极。
坐在龙椅上被人质问的清贵男子却是云淡风轻地开口,低醇的嗓音染着徐徐的笑意,“无须有的事情,你要寡人解释什么?”
“这就好比你拿了个一个鸭蛋放在了鸡窝了,偏说是鸡所生的,你要鸡解释这鸭蛋不是它生的,沧南使者,寡人见你聪明,你倒是来帮鸡辩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