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天,你们跟我说冷?”钟武将有些纳闷。
这年的七月,在沧南驻扎的元辟军终于有了动作。
一次攻城,以沧南割让五座城池为谈判条件退兵。
沧南地大物博,国主听说可以割城便能求个安宁,自是答应,送去了五座最大的城池,诚意满满。
钟武将和王老将军也应约退兵。
这支军队在沧南郊外少说驻扎了有半年,沧南国主见他们终于退兵,举国欢庆,送了不少的美酒,与百姓和将士们同乐。
被送去南山的卫馥璃看着夜空中绽放开的烟火,眉目微拧,夜风轻拂,吹起她遮面的轻纱,巫马祁就站在她的旁边,只要他转头去看,就可以看见此时卫馥璃脸上的冷笑。
“萧芜暝要的只是南山,你既已知道,为什么不把南山送给元辟?”
灿烂的烟火倒映在了他的眸里,“元辟军虽今日退兵,可明日还会兵临城下,一日不得南山,一日不会罢休。”
“难道给了南山,他就会罢休?”卫馥璃轻蔑地一笑,“是你忘记了,还是以为我忘记了,元辟之所以会出兵围困沧南,不就是因为我想取筎果的性命么。”
动了那样的念头,还被萧芜暝察觉了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放过沧南。
“只要你把南山割让出去,我会想办法劝说萧芜暝的。”
巫马祁似乎也觉得自己也没有办法劝说不了萧芜暝,这人决定了的事情,只有一个人可以改变他的想法。
故而,他又添了一句,“你不了解筎果,乖张只是她保护自己的一个法子,其实她的心很软,只要她去劝,萧芜暝一定不会再跟你计较的。”
“所以我还要去谢她不成?”
卫馥璃是公主,自小娇生惯养,向来是别人承她的情,何时见过她低人一头了。
巫马祁叹了口气,“沧南若是被灭,其他人都会被善待,唯独你,我都猜不透萧芜暝会怎么对付你。”
“我的话,你好好想想。”
巫马祁转身离开,脚下踩着青草,簌簌作响。
他能做的,只能如此而已。
这夜,整个沧南国都沉浸在庆祝中,全民皆醉,连镇守城门的将士们也醉得东倒西歪。
东方欲晓,天色微明。
薄雾之中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钟武将和王老将军骑马为首,睨了一眼城墙外抱着酒坛子睡得正香的几个小兵。
阿南翻身下马,走近他们时,能够闻到风中有酒的味道,有些熏人。
他弯下腰,拍了拍一个小兵的脸,那小兵还在睡梦中,不耐烦地挥开了他的手,侧了侧身。
“……”
阿南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抬脚冲着他就是一脚猛踢。
那小兵吃痛醒来,睁眼一看,就是阿南瞪着自己,道了一句,“快去禀报吧,元辟军又打来了。”
小兵见他身后的的确确就是刚走一晚的元辟大军,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时,还跌了一脚。
他冲进了城内,赶着去报信。
宿醉的滋味可不好受。
沧南国主按着发疼的脑袋,听着这小兵的来报,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的酒没有醒。
直到那小兵再三地跟他说,“国主,你没醉,元辟军真的又打回来了!”
他们才睡了一个晚上的安稳觉,没成想第二日,元辟军又来了。
这回,沧南国主倒是有经验了。
他不慌不忙地打开了沧南国的地图,用红色的朱砂在地图上圈起了十座城池。
没有什么战事是割让城池解决不了的,五座不成,那就十座。
他沧南国别的没有,就城池特别的多。
而他之所以没有把南山也圈进去,是因为卫馥璃还在南山。
其实早几日前,他就派人去请卫馥璃回来,可卫馥璃说什么也不愿意回来,说南山好,她愿意待在南山。
沧南国主觉得她还在斗气,也不好派人强拉她回来,只好就此作罢。
阿南拿着这十座城池的割让书走进了军营。
钟武将看了一眼,皱眉道,“看来我们明日一早还得来一趟,又没有南山。”
“就当是晨练了。”王老将军如此说道。
“殿下这法子真不错,不过……沧南国这么个送法,得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南山拿到手啊?”钟武将看向了阿南。
阿南心领神会,“我拿割让书的时候,透露了口风,他们要是不蠢的话,明日应该会送南山。”
第三日,当钟武将看见了这第三份割让书时,他觉得,沧南国上下,或许都是蠢的。
阿南那么明显的暗示,他们居然都没有明白。
“那怎么办?”钟武将两手一摊,看向了王老将军。
王老将军算了算,道,“就他这么个割让法,不出半个月,整个沧南就到手了。”
半个月……萧昱蟜应当是能撑得住的。
就在他们退兵后,沧南国派出使者前往元辟雍城。
“我们沧南国的公主听说殿下需要一味草药,特让我们送来了五吨,这是整个南山的草药了,请元辟国主笑纳。”
使者立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是说道。
文武百官当众,除了夏老头,寇元祺和钟向珊是知道内情的,其他人皆是一脸的茫然。
殿下要的草药,他们怎么没有听说?
萧芜暝给了夏老头一个眼神,夏老头走上前来,命人将箱子打开,拿起里头的草药研究了一番,道,“殿下,正是这味药草。”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