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的这句话终于使庞荀做出了选择。只见他叹了口气道:“你们也知道,我从前和黄子澄的关系不错,他视我为前辈,可如今却要站在他的对立面,心中着实过不去啊!”
庞荀的话中只提到黄子澄,绝口没提朱允炆这个皇帝,这哪里是什么过不去啊,简直就是赤果果的不满!
孔敏心中大喜,连忙说道:“下官明白大人是仁义之人,其实黄公为人是不错的,但这次我们并非是害他。只是想恢复原状而已,他还是做他的帝师,柄国辅政,咱们也触犯不到他的利益,只是湖广的大政方针必须还得由大人您来把握,这才是我们湖广上下官员的意愿。”
庞荀终于点了点头,“那练子宁带来的解缙等人怎么办?”
“末将可以先尝试着与他们接触一下,要是能劝服自然是好,若是他们仍旧是一根筋,末将就暂时软禁他们,等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再放他们出来。”
“让我再考虑几天!”
所谓的再考虑几天,实际上就是要看湘王府能不能打赢荆州的第一仗。换个说法,为的是让双方都不过于尴尬而已。
徐茂与孔敏心里也明白,若是湘王府连练子宁带领的几万大军都弄不过,或者还说打得不够漂亮,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白说。
徐茂二人躬身一礼,微笑着退了出去。
庞荀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当年的李斯,在赵高这些人的诱惑之下,不再遵循始皇帝的遗旨。
许久之后,他才低低叹息一声,自语道:“能当李斯的话,其实也不错,起码在当时来说是胜的只但愿下一任皇帝不是胡亥!”
北平的局势比之荆州更为紧张。风雨欲来的感觉,就连在大街乞讨的小丐都能感觉出来。
张昺与谢贵的精心部署基本完成,隶属燕王府的护卫军尽皆被调出城外,这不不算,又给他们撤换了一批将领。
将北平城控制住后并不放心,张昺和谢贵还陆续从河丨南屯抽调了三千多人进驻布政使司,目标直指王城。承微妙笔
暴昭这个采访使,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策反了燕山左护卫百户李文和,李文和立马将其上司李旦、曹典,平日居心叵测不说,还以言论挑拨下属,仇视朝廷,预谋n,种种事情悉数都被告发出来。
暴昭立即整合材料,驰报朝廷。朱允炆大喜,当即下旨将李、曹二将诛杀,并下旨严斥燕王。
与此同时,谢贵率一千军士封死燕王府北边的广智门,而燕王府到南面端礼门的道路上,则用栅栏拒马等层层设防,严格盘查任何人出入人等。
面对如此情况,燕王一方面派出使者邓镛去南京解释,另一方面则选择了跟朱柏一样的拖延战术。
相较于朱柏的“悲愤吐血”拖延时间燕王的手段更加干脆,他疯了!他疯的时间还恰恰好是岷王一家自丨焚的消息在北平传播之时,也是朱允炆斥责的圣旨到达北平之前。
他疯得很突然,裹着两床棉被,来到大街上烤火炉子,要知道这可是秋天!一边烤还一边蜷缩在被子里,双手拉紧被角,满头大汗,浑身直哆嗦,嘴里念叨着:“冻死我了,冻死我了”
接着,他雄壮的身躯一倒,便靠在火炉旁边睡觉,一睡就是一个时辰,简直不惧烫伤一般!
燕王妃带人上街要将他带回王府,燕王竟然披头散发,口中大呼小叫地追着妻子一阵拳打脚踢,最后要不是侍卫们硬着头皮阻拦,估计燕王妃都能被打成个重伤。
昔日威风凛凛的燕王殿下,跺一下脚整个北方都要抖几抖的朱棣居然疯了?
这可是大事!任何见到燕王的人,无不异口同声地说,燕王果真变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疯子,跑到哪里便撒泼到哪里。碰到谁都是一阵傻笑,口水沾满衣襟,饿了拿起货摊上的东西不分生熟便往嘴里塞,比如上次,他就活吃了一只鸡!咬断鸡的脖子埋头就啃,啃得满嘴鲜血,那恐怖的样子便如同嗜血猛鬼一般渴了就到路边的臭水沟将头伸进去一阵猛吸,四肢着地的喝水姿势与qín_shòu无异。
北平城里的官员百姓见此情景,都是目瞪口呆。起初还有人说他装疯,看久了之后却都半信半疑起来。当朱高炽三兄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燕王脚下,求他回府,被他再度张牙舞爪抓得满脸血痕之时,不信的也都信了。男主病得不轻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将妻儿折磨成这般模样!
有人说,燕王是听到岷王一家的消息,被恐惧所吓疯也有人说是被朝廷派过来的官员欺压所致等等。不论什么言论,总之都是站在燕王一方,同情燕王一家。
此刻北平府最有权力的几个人,张昺、谢贵、暴昭被燕王的突然精神失常搞得很被动。
燕王是真疯还是假疯?
悄悄地去街头观看了数日,却是越看越糊涂。商量一下之后,他们觉得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三人决定去燕王府探视一番。
明面上自然说是请安,实则是要探听燕王疯病的真伪。
在端礼门外将名帖给递了进去,过了一会儿便出来一群宦官,打头的便是马和。马和脸色不善地向三人作了一揖道:“王爷如今身染重病,只能在寝宫接见外臣。请三位大人跟奴婢来!”
三人道了声谢,讪讪地跟在马和后面。半路上,暴昭轻声问道:“马公公,这两天王爷的病好些了吗?”
马和冷冷地道:“奴婢不是大夫,说不出个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