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水仙的提醒,玉澜清怎会不忆起自己幼时初次透露想要参与花试之时,自己被爹亲责罚的事。那是她生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爹亲责罚。
甚至现在一想起那日之景,玉澜清还能感觉到一丝疼痛。她默默展开了手掌来。
那年,她还不到十岁。那日也非什么特别的日子。只是因为那日萧无意来到她府上,并且告诉一件甚为欢喜之事。他拜入了傅千秋的门下,并且受领官职。
尚且年幼的她也已知晓这是件大喜事。她很为自己的表哥高兴,也为他骄傲。另外,在她幼小的心底更是有了一丝羡慕。这位表哥早已成为她仰慕的对象,但她没有跟在他身后。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追随他的路。
那日,玉澜清见到萧无意来到府上,却未着急去见他,要他与自己一同玩耍。反而先跑去自己房内,拿出一叠的纸张,才跌跌撞撞地跑往他那里去。
她手上的那些纸可是她多日来的心血。除了练习的画作,还有一些诗词之类。她着急想拿给萧无意看,是想听他一句夸赞。
当她将这些递到萧无意面前时,果真引来一阵赞叹之声。
“这些都是表妹的画作吗?”萧无意展开一张画纸,上面的笔触还显稚嫩,却已经能看出一些前途来。
玉澜清很是腼腆地点点头,又指了另外一些纸要萧无意看。那些是些诗词,做句已算工整,看得出努力用心。萧无意对她又是好一番夸赞。这些正是她想要的。
她那时便想,自己再大几岁,定也是不比自己这位表哥差。孩子心性,未加多想,便脱口而出。
“表哥,我再过几年也一定能像你这样。我没灵能,没办法成为灵能师,但是入朝为官也一定可以的。”
对于这样稚童之言,同为孩童的萧无意大人一般的点点头,很是欣慰状。
“我想,表妹如此努力,以后也定能有番作为的。”
“真的吗?”玉澜清胖嘟嘟的面颊变得粉红,睁大着圆溜溜的眼睛,眼眸深处忽闪忽闪着。她急拉住萧无意的双臂,道:“表哥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她身边的大人总是会哄着她,以为她年纪小小,并不识得真假。
“表妹聪慧,我又怎会骗你。”
这话让玉澜清真正欢喜得拉着萧无意的手,要他再多说了几句好话来。萧无意也是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让玉澜清十分之满意。
同时,大人们见到这两个孩童之间的亲密状,也是十分之满意。
“澜清与无意实在也是般配得很。”
“等他们大了些后,再提了这门亲事如何?”
“我看不错,不论门第、相貌、才学都是样样合适。”
“现在都还是孩子呢,又何必如此心急。”
“但我看澜清十分中意无意的。我可不愿放过这么好的女婿。你不知道,早有人盯着萧家这门亲了呢。”
这番大人们的打算玉澜清怎会不知。她那时还小,却是真心喜欢着萧无意的。因为唯有他,赞赏了自己的才华,认同了自己的理想。
当她将同样的纸张交予了自己爹亲看后,除了一句“我的小澜清也是才华横溢的才女”,之外却未再多加赞赏了。
她非是个贪心之人,非是要自己的爹亲更多夸奖自己。她只是想自己爹亲认同自己的理想。
只是,当年幼的玉澜清在玉树丰面前说出自己也想像萧无意那般之时,却是被玉树丰训话了。她还从未见过自己的爹亲也会板起脸,冷得像块石头一样。对她所说之话,统统否定掉。甚至,要她放弃这样的想法。
“为何我就不行?表哥能行,我也一定可以的。”玉澜清大声抗议,看不出玉树丰已被惹怒。
“因为你是女子。”
“为何我是女子就不可以呢?当官的也有女子啊。”
她早就知道也有女子出仕的,非是只有男人。
“女子出仕要比男子严苛得多。”玉树丰严厉道,“你现在不过一个孩子,哪里懂得这些。”
“爹亲不讲理。总是把我当个小孩,不懂这个,不懂哪个。其实你才是不懂女儿的心呢。”
娇蛮惯了的玉澜清大声嚷嚷着,让玉树丰已经恼怒到无法再抑制下去。他一时气急了,抓起书桌上的金木镇纸,在玉澜清娇嫩的手掌心里狠狠打了下去。
才不过两下过后,幼嫩的手掌便红肿出了两条道来。玉澜清更是被疼得哇哇大哭,虽是被玉树丰吓得,被手心疼得,还有是无处诉的委屈。
见女儿哭成这样,玉树丰也是心疼得很。但他不愿承认自己是气急了才这样做,他是完完全全为了女儿的将来打算。
府内上下早被这动静惊动了,却没一人敢上前拦阻,哪怕是玉澜清的娘亲也只得偷偷看着,担忧着。
“爹亲这样打你也是为你好。等你长大后自会明白为爹的一番苦心。”
见女儿哭得颇为可怜,玉树丰收了镇纸,擦了小脸上的泪迹,小心抚摸了那两道红印。
“你哪里知道,女子出仕要有一番牺牲啊。男子不必戒受了那个规矩,但对女子却是不公平。”
“爹,爹亲,什么,是什么牺牲啊?”哭到抽泣的玉澜清,没来得及缓一缓胸口因抽泣而生的疼痛感,着急想知道原因。
“只因女子要养育子女,所以,即便国主开明让女子出仕,也要立下规矩。凡是出仕为官的女子,皆不得在入职十年之内婚配,婚配后五年内不得育子,若想晋升,更是有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