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见他面色似乎柔软了一些,便也跟着笑了笑,原本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一道儿月牙儿来,看的人心里也跟着柔软了不少,她看着乾隆帝紧绷的嘴唇,轻轻开口道
“我知道错了,您想要怎么罚,我都认了,旁人只是领命办事,又没什么错”
若是平日里,只怕十年也是见不到娴妃这样一次的,只是今日,她自己先做下了这样的错事,自知理亏,又怎么敢过多的理论呢,只能软磨了。
乾隆帝侧目看向她,好笑的开口道
“当真怎么都认?”
娴妃看着他的眼睛,没来由的心慌了起来,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道
“是,臣妾知道错了!”
乾隆帝看着她这副模样,半点的真心实意都看不出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
“你对朕的敷衍,当真是明目张胆,一眼可见”
娴妃心虚的抱紧他的一只胳膊
“臣妾没有!”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紧紧的挨着乾隆帝,深觉这样的动作太过于贴近,还好殿内没有旁人,不然自己真的是要羞死过去了。
乾隆帝正襟危坐,任由自己的一只胳膊被娴妃抱在怀里,面上虽然还是严肃,可心里几乎要乐开了花了。
大手摩挲到了娴妃的腰际,他大手微微一用力,就把娴妃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娴妃身子坐在了乾隆的腿上,春日里的衣裳单薄,二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蚕丝衣料紧紧的传递着,娴妃害羞的红了脸庞,她似乎十分不舒服这个姿势,一双手急忙松开了乾隆帝,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乾隆帝的声音打在耳畔,他对着娴妃白嫩如玉的耳垂开口絮絮了些什么
只见娴妃的脸庞,登时间红成了一个巨大的苹果一样,拼命的摇了摇脑袋,鬓边的两个粉色流苏,也跟着她来回的晃动了一两下,看着着实可爱极了。
乾隆帝双手搂紧了些她的腰肢,贴在她耳畔道
“犯了欺君之罪的人,车裂也不为过,朕不过这么点小小的要求,娴妃就不能满足?”
娴妃满脸通红,她看着乾隆帝如此调笑的语气,忍不住气鼓鼓的道
“大不了,臣妾再做一个送到养心殿就是了,有什么值当的”
乾隆帝摇了摇头,额头上的皮肤摩挲着娴妃的脸庞,连带着二人的身上,都泛起了细小的颗粒,他的声音慵懒极了
“朕不要!”
娴妃着实无法,在乾隆帝的软磨硬泡之下,终是答应了他口中所说的事情。
景仁宫里的春风徐徐,吹散了乾隆帝眼睛深处的旧事沉沉,他看着十二阿哥已经成长起来的小身影,想起那日自己贴在当时的娴妃耳畔无赖的话语
“荷包有什么稀罕,朕要景娴送给朕一个无上的珍宝才好!”
一只手摩挲到了娴妃的小腹上,轻轻捏了一两下。
十二阿哥看着皇阿玛的神色时而温柔,时而严肃,闹得一头雾水,他拽了拽乾隆的衣袖好奇道
“皇阿玛,皇阿玛!”
乾隆帝这才回过神来,他最后,和十二阿哥愣愣的小脑袋,温和的开口道
“朕问你,你皇额娘给你鸿鹄南翔,是何用意,你可明白吗?”
十二阿哥猛然愣住了,被乾隆帝这突如其来的考校弄得有点措不及防,过了片刻又想起来皇后曾经告诉过他的话,便得意洋洋的挺起来了小身板道
“鸿鹄,鸿是大雁,鹄是天鹅,可皇额娘告诉儿臣的是在史记.陈涉世家中的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言罢见乾隆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十二阿哥又开口道
“还有吕氏春秋士容:“夫骥骜之气,鸿鹄之志,有谕乎人心者诚也,皇额娘是要儿臣有鸿鹄之志!”
乾隆帝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是觉得永璂口中所举的史记,陈涉世家的话似乎是有些不妥。
只是陈胜并非是个好的例子,虽然发出了这样千古流传的慨叹,可是他为人又如何呢?
是秦末农民起义的领袖,反对暴政而农民起义,
独自称王之后,却又将曾经说过的苟富贵,勿相忘给抛到了脑后去。
当过去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在他称王之后找到他,却因为言语不当而被他给杀掉,由此可见,并非仗义之辈。
如此反贼的话,怎么能够成为永璂小小孩子所学呢?
乾隆帝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远处和亲王弘昼送来的那只八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陈胜起义,这一切的一切如此串联,只觉得心中一阵一阵的冰凉,又觉得自己所虑过多了些。
他伸手摸了摸十二阿哥永璂的肩膀,开口宽慰的笑道
“永璂,好孩子,吕氏春秋这样的好文章可以夺习,读史记也要明辨是非对错,像陈胜这样的反贼,又是不忠不孝,也非仗义之辈,他的话,你只要听听就好了”
十二阿哥永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笑嘻嘻道
“儿臣明白了”
乾隆帝见他这样乖巧懂事,忍不住温和的开口询问道
“你皇额娘也已经送了你贺礼,说说想要什么,皇阿玛也好满足你!”
十二阿哥的眼睛晶晶亮了起来,就像夜里天上的星子一样,他沉思了一会子,摇了摇脑袋
“儿臣没什么想要的了,只想要皇额娘快些回来!”
这些日子以来,皇后不在宫中,十二阿哥虽然觉得自由自在,没有了额娘的管束,可心底里还是思念皇后的,他怯怯的开口,让乾隆帝的心底,也多出了一丝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