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帝站起身子来,俯视着比自己低了半头的皇后,温和的开口道
“明日,随朕一同去慈宁宫问安吧?”
妃嫔问安,觐见皇太后,本是皇后应尽的职责,可是皇太后在圆明园里头,终究是有对不住皇后的地方儿,如今回了皇宫,又传出了抱病在身,皇后呢,经历过后圆明园的事情之后,也不愿意再对着皇太后虚无的奉承尽责了。
乾隆帝知道皇后的心结,她是对圆明园里那个无辜小产的孩子心有不甘,所以才会满心的厌恶和卓氏,连带着皇太后,也一同心寒了起来。
可是宫中日子长久,即便皇太后与皇后不睦,也总是要在宫中相安下去的。
回了宫中这么长时候,也不见皇后亲自提出来去慈宁宫问安,皇太后不曾亲自在宫门口出现,也不见皇后过问,乾隆帝也是直到了晚上,才敢问皇后的意见的。
皇后低垂着眉眼,百善孝为先,即便是乾隆帝,也得克尽礼数,不敢对皇太后有一丝一毫的不敬,若是他冷落皇太后,前朝的文史百官,人人都能够说天子不尽礼数。
自己身为六宫之主,所做的一切都有人盯着,万事也都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皇太后做出来的事情固然再让自己心寒,可她毕竟是宫中的太后,地位最尊崇的女人,也是,乾隆帝的生身额娘,自己不得不尊重她。
皇后方才还弯弯的笑眼已经消失不见了,她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只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似乎也随着烛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去。
“臣妾遵旨!”
乾隆帝明白她的委屈与不甘,只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脊道
“好了好了,时候儿不早了,歇着罢?”
皇后低着头,目光盯住了乾隆帝身上的龙袍花纹,心里却是十分不愿意的,今日下午已经睡足了,此刻精神正好,怎么还会疲累呢?
只是如今已经回宫,就和在宫外的时候不一样了。乾隆帝明日一早也要起来上朝,皇后不愿耽搁,只沉默的点了点头道
“是,臣妾这就让她们伺候皇上安歇”
她转身轻轻挣脱了乾隆帝的手,刚刚走了一两步,正打算开口唤人进来伺候,就又被乾隆帝给拽住了手腕儿。
他盯着皇后纤细滑腻的脖颈,喉头不可抑制的滚动了一两下,乾隆帝缓缓的将她拽进了怀里,低头将炙热的唇瓣抵在皇后的耳鬓边,暧昧的声音开口道
“朕不要什么旁人伺候,你一个就够了!”
皇后今夜却是没什么心情与他厮磨,她轻轻挣了挣乾隆帝的怀抱,想要逃离开。
乾隆帝却是看了看寝殿里的门已经掩上,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用力的圈住皇后,更是双手轻轻将她抱了起来。
明明是她今日求着自己留下,如今却又吊足了自己的胃口一般,乾隆帝恼怒的想要直接扛起来她。
外头伺候的奴才都在,皇后惊慌失措的摇了摇头道
“皇上,如今还不是时候儿呢?”
乾隆帝低下头,安抚的啄了啄她如玉一样的脸庞,轻轻的笑了笑道
“那你告诉朕什么是时候儿?瞧瞧时辰罢!”
皇后虽然没看,却也知道如今已经不早了,她一时语塞了起来,眼睛也不自主的乱转。
乾隆帝就趁着这当口,抱起来皇后娇软的身子就冲着床榻走去了。
皇后也抗拒不得了。
自是一夜软玉温香,粉融香汗。
翌日
京都城,和亲王府
和亲王弘昼正坐在书房里头,坐在他对面儿的正是六王爷弘曕,兄弟二人阔别一年有余,如今好好的坐下来说话,却是为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和亲王的侧福晋粟玉,此刻穿了一件暖黄色纹菊绣样的衣裳,因着是在王府里,并未穿着旗装,下身只穿了一件淡白色罗裙,头发盘成了一个小小的发髻,上头零星坠着几点珠花。
她在廊下捧了茶盏缓缓的送进了和亲王的书房之中来,冲着二人弯身行了行礼。
这是六王爷第一次得见弘昼新娶不久的福晋,只见眉目温润,应当是个脾气温和的女子,皇贵太妃的眼光,总是错不得的。
他接了茶盏,急忙站起身来冲着粟玉恭恭敬敬的弯身笑道
“有劳五嫂了!”
粟玉只是和亲王的侧福晋,她听到一向有所耳闻的六王爷这样唤自己,慌乱的摇了摇头,回了个礼道
“我怎么能担得起王爷的一声五嫂,您还是唤我粟玉罢”
她一向是伺候人惯了的,来到王府里过了这么长时候被人伺候的日子,原以为也该习惯了些,可是瞧见金尊玉贵的六王爷冲着自己这样,还是情不自禁的有些惶恐。
六王爷笑了笑道
“那是五哥叫您的称呼,我怎么能随意乱说?”
粟玉的脸庞微微红了红。
王爷有叫过自己的名字么?那也是很少的时候罢!
和亲王弘昼坐在书案旁边,见此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弘曕,这个幼弟,不论多大年纪,总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儿,不论是谁都敢开口调侃。
他想起方才说的事情还未说完,便冲着侧福晋开口道
“你先下去罢,我与弘曕还有些话要说!”
粟玉点了点头道
“那妾身告退!”
六王爷瞧着侧福晋缓缓退了出去,身影消失在门边,悠然的叹了口气道
“五哥真是好福气呢,皇贵太妃有心为你操办婚事,又娶了个这样温婉的侧福晋。”
六王爷虽然不想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