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王弘昼默然的颔首。
偌大的书房之内又只剩下了和亲王一个人,他转过身来,听着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心中烦闷不已,便也取出来了桌案上的酒,轻轻斟上一杯
静安堂
四更已过,外边的雨渐渐小了,皇后却毫无困意,她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桌子上的佛像,只听得窗子有异动。
皇后强撑着站起身来,觉得双膝酸软,扶着桌子走到窗前想关上,却见窗外似乎有人想要爬进来,皇后没认出来人,险些叫出声来,却听她道
“皇后娘娘,是我!”
来人正是皇后一心想要去见的人,和硕和婉公主。
皇后看了看左右无人,一把将她拉了进来,见她浑身湿透,连忙取了身上的手帕来轻轻为她擦干,又怕门外的守卫察觉,只压低了声音道
“这样的时候,你怎么来了这里?”
和婉公主气喘吁吁道
“这里侍卫好多,我来了好久了,才寻到地方儿爬进来”
乾隆帝身旁的侍卫真不是胡乱说说的,和婉公主子时的时候就偷偷溜了出来,到如今才能够趁着侍卫打盹儿,急匆匆溜了进来,还是从窗户里进来的,实在狼狈至极。
皇后看向和婉公主,遍寻了这佛堂之内,才缓缓点亮了离二人最近的一个烛火,偌大的殿内这才光亮了许多,她无奈的开口道
“这里简陋的很,也没有火来给你去去寒!”
安晴是和硕公主,自小养在皇太后的身旁,知书识礼,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皇后也是从未想到。
却不想她毫不在意,匆匆摆了摆手道
“不打紧,从前跟着皇祖母在五台山,冬日里比这还冷的日子都捱过!”
皇后轻轻抿了抿嘴巴,将手轻轻包裹住安晴冰凉的手,看向她道
“今日宫中出了这样的事,公主冒雨前来,定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这样晚了,安晴是住在皇太后宫中的,定不会放她一个人出来,既然如此,定是她一个人偷偷摸摸出来的,瞒着所有的人。
皇后了解这个孩子,自幼养在皇太后的膝下,行事小心谨慎,今日却为了自己这样贸然,不论她来如何,皇后心中都是感激这个孩子的,她和她的阿玛弘昼一样,都是有心人。
在这宫中,绫罗珠宝容易得,真心却最难得。
只见和婉公主拍了拍皇后的手,安慰的开口道
“我听慈宁宫的宫人说,皇额娘被关在了佛堂里,心中挂念,就来看看!”
她顿了顿道
“也是来让皇额娘安心!”
和婉公主已经快要成年,她心中明白宫中的厉害关系,也知道皇祖母与令贵妃娘娘,诚嫔娘娘,还有那个不知是何来历的和卓氏,心中究竟谋划着什么。
自己自幼时候被养在皇太后的膝下,就知道明哲保身最为紧要,可是事关皇后,皇后是自小疼爱自己的人,十二阿哥永璂又是与自己十分亲近,自己绝不能这样眼睁睁瞧着他和皇后蒙受冤屈。
皇后看向她的神色道
“我只问今日公主可看到什么?永璂在景仁宫和你一起玩闹,出去了多久,他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来!”
和婉公主摇摇头道
“没有,这个我什么都没看到”
皇后淡淡笑了笑道
“他生性顽皮,惹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我没有料到的!”
和婉公主瞧见皇后虽然是笑着,可是却十分悲伤,她急忙开口安慰道
“皇后娘娘安心,我自有法子能够证明十二阿哥清白!”
言罢瞧见皇后的目光看向自己,和婉公主又道
“我在景仁宫中,直到晚间才回去的,十二阿哥不过出去了一炷香的时候儿,那还不是今夜十四阿哥出事的时辰!”
皇后闻言半信半疑道
“可?永璂他的东西怎么会在那儿,还有,那时辰可是真的么?”
和婉公主也是头一遭遇上这样的事情,自己一心帮她脱罪,最担忧的倒是她自己,和婉公主笑了笑道
“皇后娘娘,对不对的,只要安晴说出口,就是事实,东西落在那里,也未必就是事实!”
皇后似乎是突然明白过来了和婉公主的意思,她淡淡的扯起来嘴角笑了笑道
“公主明日若是被皇上传召,实话实说即可!”
和婉公主茫然的点了点头,她今日来此,也不是什么自己的主意,而是恰好碰到了出宫去的阿玛弘昼,二人商讨了一会子后,和婉公主才冒险来此的。
皇后却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何况弘昼也曾交代了和婉公主不要她说出口来。
皇后疼爱的握了握她的手
“安晴,你既然帮我,我须得有一言送你,早日出宫回王府去,任凭皇太后真心疼你也好,假意虚情也罢,你与她多年相伴,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若是再在宫中耽搁下去,只怕会误了大好年华,宫中如同淤泥深潭,我贵为皇后,尚且落得如此境遇,他日你又该如何呢?”
和婉公主也着实不知该怎么是好,她觉得皇祖母也变了,从前在五台山上和蔼可亲的皇祖母,一回到宫中,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自己实在是搞不懂,她到底想要些什么?
只是养恩深重,皇太后抚养自己多年,这份恩情还未曾来得及报答,不能这样贸然出宫。
她无奈的抠着手指,皇后看出她的犹豫,不忍道
“安晴,本宫不是逼你,只是多嘴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