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的替他倒掉了药渣,即便宫女有心勘察,也找不出来证据。
也是因着当年的恩情在,苏淳来这些年来也是一直在为令贵妃做事情。
宫女腊梅瞧见了令贵妃一时间来了精神,便匆忙的点了点头道
“奴婢,奴婢遵命,您好生歇着,奴婢这就去!”
言罢她缓缓松开了令贵妃,又伸手掖了掖被角,便急匆匆的朝着太医院去了。
令贵妃躺在被褥之中,耳畔听的腊梅急匆匆跑走的声音,目光涣散的盯着头顶的帐幔。
偌大的延禧宫寝殿之中,只有地龙旺旺的烧着,令贵妃如今虽然不得宠,可是到底掌管后宫之事多年,她的阿玛,又曾经是掌管内务府的人,内务府的那些奴才对她,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寝殿之中安静极了,仿佛一根头发丝儿掉在地上都听的一清二楚。
令贵妃疲惫的闭上细长的丹凤眼,有眼泪从她的脸颊之上滑落了下来。
她闭目,许久才呢喃出声儿
“我的永璐,是额娘对不住你啊!我的儿子……”
瘦瘦弱弱的十四阿哥,自从一出生,就不大招人待见,果不其然的,被嫌弃的孩子,也早早的离开了这个烦人的紫禁城内。
令贵妃至今未知十四阿哥的死因,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认为此事必定与十二阿哥脱不了关系。
却未曾好好的想一想那一日的经过来。
她心里觉得抱歉,只是对着死去的儿子,自己在他死去的那一日,居然能够对着儿子的尸体,在乾隆帝面前假惺惺的做戏。
而这个小小孩子在世的时候儿,自己却很少给他额娘的疼爱。
有些东西,往往要过去了才会想起来珍惜。
而令贵妃未曾来得及托出的慈母之情,怕是此生都难以圆满了。
她只觉得愧疚,心中却又被恨意填满,只觉得十分煎熬。便也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说话儿。
景仁宫——
天色已晚,帝后二人也已经用过了晚膳,十二阿哥永璂知道了乾隆帝在此,便是说什么也不肯来皇后这里用膳了,只在书房之中读书。
皇后知道了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永璂这个孩子,心思敏感细腻,乾隆帝前些日子做的事情,他怕是要记到成人了。
夜色深深。
乾隆帝已经去沐浴更衣了,皇后只松松的挽着头发,身上也换掉了白日里穿着的衣裳。
如今晚间,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狐狸毛旗装,手中捧着书卷,安安静静的坐在灯前,细细的研读着,小腹之处还搭着一块厚绒绒的毛毯。
景仁宫的大宫女玉琈,手中端着一个圆圆的托盘,托盘之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茶,是玉琈今日早早的就熬好了的,还特意加了红枣,桂圆等滋补气血的东西。
皇后今日月事已至,乾隆帝却还是非要留宿景仁宫,侍寝虽然是不成了,可是玉琈也担心着皇后的身子。
自打上次在圆明园久病之后,皇后的身子一落千丈,月事更是逐渐的不准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小产的缘故。
虽说皇后如今是年岁渐大,可是这东西,还是要细细调养着为好。
玉琈从前听老嬷嬷讲过,女人的月信若是一断,这一生,只怕就要完了。
她将这碗热腾腾的红糖缓缓的放到了皇后的面前,笑了笑道
“娘娘,时候不早了,您快用些去去寒气,早点去歇着罢!”
皇后闻言便轻轻放下来了书卷,她瞧见碗里头并不是什么难喝的汤药,而是玉琈细心熬制的红糖,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道
“还是你贴心些!”
玉琈莞尔笑了笑,低头担忧的瞟了一眼皇后道
“娘娘还疼吗?”
皇后面色有些苍白,她如今的月信不但少了许多,时日不准,还每次都痛的要死。
她缓缓喝了一口汤,抿了抿嘴道
“还好些,没有方才难受了!”
玉琈闻言便也放心的点了点头,她抬头看向皇后道
“奴婢去为您灌个汤婆子罢?晚间也用着,暖暖身子!”
皇后看了一眼里间,乾隆帝还在沐浴着,匆忙摆了摆手拒绝道
“不必麻烦了,如今还没入冬月,怎么这样早早的用上汤婆子,本宫无妨,你不必担心!”
玉琈便也不再去了,她细心的为皇后递上了绢帕,低声在她耳畔道
“奴婢听闻,延禧宫今日传了苏太医去了!”
皇后闻言,手中的勺子微微一顿,神色如常的问道
“苏太医?哪个苏太医!”
玉琈瞧见皇后竟然这么快就忘却了,便俯身在她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皇后便也想起来了这么个人。
只是苏淳来实在算不得什么有名的太医,乾隆帝身旁一直是周齐初在伺候,自己的身子呢,从前是由周齐初看顾,如今有了常明,便也用不到旁人了,还有一个胡太医。
皇后实在是记不太清苏淳来到底是谁,只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当年刚刚诞下永璂不久的时候儿,乾隆帝带病回宫,自己前去侍疾,旁边是苏太医在伺候。手机端 一秒記住『→\etv.c\o\m』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皇后了然的点了点头道
“令贵妃身子如何了?”
玉琈面色为难,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娘娘恕罪,这个奴婢实在不知道,延禧宫口风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