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苏肯也弯了弯嘴角,起身行了礼
“姑母,那侄儿就先行告退了。”
皇后面带笑意的轻轻颔首。
十二阿哥永璂也站起身子来,对着皇后笑了笑道
“皇额娘,我去送一送讷苏肯哥哥。”
皇后哪有不允许的道理呢。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巴巴儿的脸庞,自然也只能无奈的笑着点了头。
永璂也是乖乖的跟了讷苏肯出去。
今日的气格外好些,太阳高高的,照的舟船之上一片暖意,苏州都是阴雨气多些,倒是很少瞧见这样艳阳高照,庆妃正抱着十五阿哥在外头晒太阳。
十五阿哥十分懂事儿,他拿着手中的脐橙,乖巧的递给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豫妃,嘴上还甜甜的叫着
“豫娘娘,吃这个。”
豫妃虽然是恶心他的生母,一直对十五阿哥也是淡淡的,不大热心,可是十五阿哥偏生瞧着她顺眼,有什么好的都记着豫妃。
豫妃看着他虎头虎脑的脸蛋儿,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伸手接了过来,还笑道
“多谢十五阿哥了。”
庆妃瞧见此情此景,有些吃味儿的开口道
“还是我们永琰会疼人。”
众人正笑着话儿,庆妃轻轻的抬起头来,就瞧见了对面皇后的凤舟上,缓缓出来了两个人,一旁站着的是十二阿哥永璂。
可那另一个,不就是,皇后的侄子讷苏肯么?
是豫妃日思夜想的人。
庆妃心里没来由的一沉,还没来得及看向豫妃,却听到甲板之上一声沉闷的“咚”响起来。
她转头看去,是豫妃手里的脐橙滑落了下来,砸到了甲板之上。
豫妃目光灼灼的盯住那身影,像是要钉穿了一样。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弄得,手上就像是突然之间没有了力气。
十五阿哥见此,急忙从庆妃的膝盖上跳了下来,一只手轻轻抓住了那越滚越远的脐橙,转回身来声道
“豫娘娘不喜欢么?怎么丢掉了呀。”
庆妃见此,害怕惊到了孩子,急忙握住了十五阿哥的手道
“永琰,豫娘娘是累得慌了握不住,你先拿着罢,让乳母带你去后头玩儿。”
十五阿哥乖巧的点零头,昂起来脸儿,看了看一旁神色失控的豫妃娘娘。还是跟着乳母回去了。
豫妃努力的平复了好一阵子心神,看着那饶身影越来越近,似乎也是抬起头来,冲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讷苏肯刚刚出来,便感到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弯身朝着十二阿哥行了礼道
“今日就先告退了,改日得空,再与十二阿哥好好话儿。”
永璂伸出手来扶住了讷苏肯的胳膊,弯了弯嘴角笑道
“哥哥不必多礼。”
讷苏肯也笑了,他转身下了皇后的凤舟,抬起眼睛来,却撞进了舟船之上,一个淡橘色的身影儿。
她好像又纤瘦了许多,脸也了。
讷苏肯握了握袖子之中的拳头,冲着那方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便不敢再耽搁,转身离去了。
豫妃似乎是看到他点头了。
他是在,他回来了,不要让自己再担心。
豫妃紧紧的捏着手指,不敢再话,生怕一不心,就落下了眼泪来。
她将自己纤细的手都捏的通红了起来,一旁坐着的庆妃实在是看不过,就一下一下儿将她的手指给掰开来,温和的握住了她的手道
“好了,别让宫人们瞧出来什么。”
这些来,豫妃的担忧与不安,自己都是瞧得一清二楚的,好在,如今讷苏肯平安归来了。
想想也是实在可叹。
本是一对儿有情人,阴差阳错的,比自己的命运还要坎坷上几分。
豫妃低垂下头去,不愿意让旁人瞧见自己湿润的眼睛。
同是深宫寂寞人,庆妃怎能不懂她的悲痛,只能握紧了她冰凉的手,默然不语。
她抬起头来,看着龙舟之外,湖畔上一排排整齐的柳树,思绪也飘回了从前,想起来从前很的时候儿,自己在江南金陵的外祖家住着时候儿,那个男子,也喜欢躲在柳树后头,轻声的唤着自己的名字
“锦婷……”
自己回头,只能看到柳树的枝丫在他俊美的脸上拂动着。
如今,那人也已经入仕,想必,也已经有了好前程。
只是,却不曾听闻过他的消息了。
想来也是家中有意隐瞒。
庆妃只是突然之间有一些可惜,看着博尔济吉特氏与讷苏肯这对有情人,相思相望不相亲,自己与曾经的意中人,却是连见一面儿都是奢侈了。
不过,如此也好,也好,瞧不见,或许就会少几分挂念了。
就是在杨柳浮动时候儿,在夏荷铺满池塘的时候,在秋雨梧桐扫落叶的时候,在白雪皑皑不见苍茫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会有一处,空空荡荡,得不到回应。
窗外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微风拂过,凉风袭鬓扫峨眉。
乾隆三十年二月二十二
乾隆帝一行在苏州府停留的时候也十分长了,虽然是苏州好风光,可是总是要往南去的,待到乾隆帝处置好了江苏一带的庶务,已经是要进入三月的时节了。
草长莺飞,燕子来时。
奈何,今年是个闰二月的年。
皇后早就盼望着要往南边儿去,她心心念念的杭州还在前头。
乾隆帝的御驾进入了浙江府的时候儿,也已经是二月底了。
杭州不同与苏州,漫山遍野的山坡上,开满了黄花儿,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