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仆仆,身后还跟着不少的侍卫,可不就是乾隆帝么?
皇后忽然之间觉得有些局促了起来,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乾隆帝,甚至不知道他来这里的目的。
自己是有一些心虚的。
她抚了抚自己有些苍白的面容,桌案上的铜镜清晰可见自己的憔悴,这副残容,如何面见乾隆帝?
皇后有些无措,低着头,弄着自己衣裳上的纽带。
自己踌躇之间,乾隆帝就已经进来了,听得外间玉琈她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奴婢参见皇上。”
乾隆帝的声音依旧沉稳,语调却有些上扬,倒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起来罢,皇后在哪儿?”
玉琈便也乖乖的站起身子来,见了乾隆帝到此,心里有些止不住的高兴
“回皇上的话,娘娘在里头呢,刚用过药不久,想来还没歇息。”
乾隆帝缓缓的解开了身上的披风,巧容便急忙接了过去,他挑了挑眉毛道
“太医可曾来过了?皇后是旧疾发作,还是急火攻心?”
玉琈听着这话似乎不大对劲儿,却又不出来哪儿不好,她只能福了福身子道
“回万岁爷的话,娘娘气血虚弱,是从前的旧病了。”
乾隆帝看了看里间,便也颔首道
“朕知道了,你们退下伺候罢。”
玉琈往后头张望了一圈儿,并没有瞧见吴书来的身影儿,便知道乾隆帝是从外头刚刚回来不久,便也缓缓的退下了。
乾隆帝轻轻推开了里间的门,就瞧见了皇后。
她脸上未施粉黛,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脸颊上有些蜡黄,乌黑的长发简单绾住,还有几缕碎发懒懒的搭在胸前。
身上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寝衣,外头罩着一件单薄的披风。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皇后不必多礼。”
乾隆帝想要伸出手来扶起她,却见她已经站了起来,腾在半空中的一只手显得有一些尴尬。
最后还是皇后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她往后退了屠
“臣妾还以为,皇上今日不会来了。”
事出多日,他是故意的在冷待自己,皇后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来。
乾隆帝面色悻悻,轻轻的摸了摸鼻子道
“你的身子,可好些了么?”
皇后转到了桌案旁边,轻轻的倒上了一盏茶,面色平淡
“多谢皇上挂怀,好多了。”
这样尴尬的气氛让乾隆帝很不舒服,他努力的回想着二人之间的僵硬是从什么时候儿开始的,一桩桩的事情压在心头,几乎要让自己透不过气来。
他叹了口气道
“近日的事情,你都听了罢?”
皇后昂着脑袋,目光却不看他,姣好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明亮,她淡淡的勾起了嘴角道
“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臣妾愚钝,不知皇上的是哪一件。”
是讷苏肯与豫妃之事,还是他放肆的要追封容嫔事情,甚至是,立下令贵妃为皇贵妃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皇后想要亲自问一问的,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不出来。
乾隆帝只觉得喉咙里梗塞了一下儿,他抿了抿嘴道
“自然是讷苏肯的事情。”
皇后觉得心里头似乎咯噔了一下,她心底里是想要求情的,让乾隆帝大发慈悲,放了讷苏肯,也算是,给自己的母家,留下一条血脉。
可是身为皇后,身为中宫,下饶眼睛,后宫里的妃嫔都在盯着自己。
她不出口。
“讷苏肯,皇上审问过了么?”
乾隆帝喔了一声儿,他弯身坐了下来,伸手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儿,试探的看了看皇后道
“朕审问过了,他与豫妃,二人都没有反驳,承认了私通的情谊。”
他即便不,皇后心里也明白,两个人都是执拗的性子,情谊这样的东西,又怎么会开口否认。
皇后沉重的闭上眼睛
“那皇上,预备如何处置?”
事到如今,乾隆帝为刀俎,自己与讷苏肯,与身后的那拉氏一族,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乾隆帝沉吟了一会子,抬起头来,看了看皇后圆润的耳垂,像是白玉一样,昔年亲近的夫妇,如今,竟也像是自己与朝臣一般生疏了。
他大手握紧又伸开,伸开又握紧
“秽乱后宫,其罪当诛,皇后身为六宫之主,该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皇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觉得窗外的月光明亮的刺眼,她双手有些紧张的搅在了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那……那是自然。”
其罪当诛,若是株连,自己与永璂,与乾隆帝,都是算在九族之中的。
乾隆帝听着她的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却还是不愿意开口相求自己半分,心里也觉得皇后的性子太过于倔强了。
他敲着红木的桌面儿道
“只是,朕有心,想来问一问皇后的意见。”
皇后目光盯着地龙上的花纹儿,不疾不徐的开口道
“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乾隆帝托着下巴,无奈的笑了笑道
“朕深夜来此,自然是要听真话的,又有什么不同……”
假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自嘲的弯了弯嘴角儿,盯着皇后的神色,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得到自己心里的答案。
皇后便也开口道
“若是假话,臣妾身为皇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