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紧皱着眉头,一时间也无法决断了,只是叹了口气道
“查查看罢,万岁爷也不是只嘱咐我一人去查,还有不少暗卫出动,若非遇刺,我还不知道,杭州城里有个女护卫。”
这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乾隆帝身为子,怎么会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和亲王弘昼听到这句话,手上的茶盏却一个不稳,抖落出来了一些茶水,烫到他的手腕儿,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头。
女暗卫,自己从前也是听过的。
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恒倒是来了劲头儿,他看了看弘昼,伸出手来,在他耳畔压低了声音道
“皇后的侄子,讷苏肯,似乎是自从遇刺后就没瞧见他了罢?好像是犯了事儿,被皇上关押了起来。”
和亲王眨了眨眼睛,又转念一想,无奈的笑道
“我已被贬谪,怎么能够见得到他?到底是怎么了?那孩子不是与明瑞交好。”
讷苏肯是个有勇有谋的男儿,也算是皇后的那拉氏族,不可多得的一个人才了,弘昼虽然只见过几面儿,因为是辈儿,也没有怎么深交过。
倒是听闻,他的未婚妻子,本来是宫里头的豫妃娘娘,阴差阳错的被皇帝临幸了,枉顾lún_lǐ纲常,把皇后气的大病不起了好几日。
傅恒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真明白还是假不懂,便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他心里割舍不下豫妃,二人孽缘未断,似乎是在万岁爷面前败露了,已经关押了起来,如今,还没有怎么处置呢。”
败露了。定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饶事情?
弘昼仔细想了想,那孩子行事端庄稳重,不像是胡来的人。
“怎么会?”
他想了想乾隆帝的这几道捉摸不定的旨意,联系上这个事情,一切便也都明白过来了,他恍然大悟
“原来,他就是因为这个冷落皇后,还要抬举令贵妃?”
傅恒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些事情,本来是乾隆帝让宫里头的人全部瞒下来的,只是自己那一日离开的晚一些,这才听闻了一些。
他冷哼道
“若是因为冷待皇后娘娘而抬举魏氏,那他也太性了些?魏氏一个包衣奴才出身,如今在京中,已经是大的体面了,若是再加封皇贵妃,只怕她那些包衣亲戚,愈发要逞强。”
和亲王弘昼并不知道这些京都城里的事情,他抿了抿嘴道
“若是果真如此,只怕,京城中有不少人要受牵连。”
讷苏肯或许还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与豫妃两厢情愿,这才做出来了这样的事情,想想年轻的时候儿,自己也萌生过带着皇后一走了之的念头,最终还是因为错过了。
他眼底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傅恒也点零头道
“那拉一族,还有,豫妃身后的科尔沁部族。”
若是乾隆帝真的打算重重责罚这两个部族,只怕,京都城里也要有大乱的。
皇后的父兄虽然早亡,可是族中,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的。
傅恒想起来科尔沁兵强马壮,乾隆帝这几日似乎有对缅甸开战的打算,到那时候,或许还离不开科尔沁的帮扶,只怕,豫妃,不会有什么丑事传出来的。
“万岁爷重权衡利弊,定然不会亏待了豫妃,即便是恼怒赐死,也会对外宣扬抱病而亡罢?”
只是讷苏肯?
皇后的侄子,恐怕就要难逃这一劫了。
和亲王弘昼坐在桌子上,什么话都不出来了,心里头只是默默的思量着对策。
“无论如何,他也是那拉氏唯一的血脉了,若是讷苏肯死了,岂不是连香火都要断绝……”
从皇后的阿玛那尔布,就只有她哥哥一个儿子,她哥哥也是在战场上早早亡故,这才留下讷苏肯与他母亲孤儿寡母的。
这些年来,在京中也是过的十分为难,虽然亲姑母是皇后,可那拉府里却并没有骄傲自持。
傅恒也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儿
“的也是,那尔布大人于我,也算是有些恩情,讷苏肯与明瑞交好,都是为大清冲锋陷阵的人,万不该,如此荒唐的。”
和亲王弘昼也低下了头去。
情之一字,即便是圣人子,也难以坐怀不乱,何况,自己与讷苏肯,都是俗世之中最平凡不过的人。
而凤舟上--
夜色已深,皇后却还没有歇息下,她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梅花纹披风,正坐在窗前,凝视着上的一轮明月。
今日夜里是十五,轮规矩,是乾隆帝歇息在自己这儿的日子,可是,如今这个局面。
夜色已经这么深了,他今日夜里,想必是不会来了。
皇后想起来有好几年没有好好儿看过月亮了,她从前在宫里头的时候,是很喜欢看月亮的,还记得刚刚生下阿菡的那个中秋节。
乾隆帝拥着自己,感叹道
“花好月圆人长久。”
花常好,月长圆。
只是人易变。
也不知道讷苏肯与豫妃如今是怎么样了,是死是生都不明白,她心里头,也难以放心的下。
她是想要去求见乾隆帝的,却又觉得十分羞愧。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侄子,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愧对祖宗,愧对乾隆帝,自己如果还帮着讷苏肯话,只怕事情会越来越糟糕的。
何况,今日听玉琈了,乾隆帝一大早就出去了,连吴书来都不肯带上,想来也是忌惮自己罢。
她心乱如麻。
却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