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拦下了乾隆本来的旨意,所以乾隆并未废嘉贵妃位分,后宫众人倒是诧异.
乾隆还是传了旨意到承乾宫,嘉贵妃的四阿哥已经到了出宫建府的年纪,乾隆册封他为和硕履郡王,恩准他出宫建王府居住。她的八阿哥永璇寄养于太后身侧,十一阿哥年由舒妃抚养,和硕和嘉公主赐婚于傅恒之子福隆安,出嫁前暂居储秀宫。
后宫众人便明白了乾隆的意思,他是要暗暗处置了金氏,而和嘉公主日后就是储秀宫的人,是纯贵妃的亲身女儿。
金乐珠上路的那日,是个和二十多年前入府时候一样的傍晚,秋风飒飒,如今已经是晚秋时节,她身旁只剩下一个贴身伺候的侍女,她已经独自居了将近一月,名利浮华早已看透,如今不过是在等乾隆最后的一个决断,或者是,她还奢望着见乾隆最后一面。
已是深秋时节,玉琈为皇后披上披风,柔声劝道
“皇上已经下令,让孙嬷嬷和吴公公前去承乾宫,娘娘何苦走这一遭,这天愈发的冷,娘娘不为着自己也要为腹中龙胎着想”
皇后闭眼揉了揉太阳穴,眉目之间透着疲惫之色,她看向铜镜内的自己,今日重扫峨眉,胭脂水粉也盖不住自己苍白的脸色,她抿了抿涂得鲜红的嘴唇,只觉今日的风格外冷,轻轻抚上小腹道
“既如此,便再去拿个暖炉来,她与本宫到底姐妹一场,总归要送送的”
皇后唇角弯了弯却尽是嘲讽之色。
玉琈无奈的取了暖炉来,她递给皇后,还欲再劝,却被皇后挥挥手止住了
“时辰不早了,走罢”
玉琈无奈,便伸手扶着皇后上了轿撵
景仁宫的太监小路子是乾隆安插在皇后身边的,如今看见皇后动了驾,就连忙往养心殿跑去,可养心殿里,乾隆正在和大臣商议事情,吴书来也不在养心殿外,小路子没有办法,在门外等了许久。
承乾宫
此时的宫殿格外凄凉,天际一只伶仃寒鸦飞过,嘉贵妃也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乾隆今日要过来,她便好生妆扮,此刻也不管天气寒冷,身上只穿了一袭艳粉色对襟长衫站在殿门,寒风将她的衣襟吹得纷飞乱舞,本就病弱的身子冻的瑟瑟发抖却在寒风中依旧站得笔直。一双眸子里的希翼顾盼生辉。
皇后的轿撵在承乾宫大门外缓缓落下,玉琈伺候着她下来,两个侍卫缓缓推开了承乾宫的大门,嘉贵妃看到被众人簇拥着的皇后出现在承乾宫时,她的神色有一刻的狰狞。
嘉贵妃看着她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来,唇角微微勾起来,而后看向空空荡荡重新又关上的大门,自嘲的笑了笑。
皇后看的出来她细细装扮过,嘉贵妃的确是个美人儿,眼角眉梢尽是风情,又时常习舞,腰姿身段是后宫众人都不可比拟的,她哪怕此刻面色苍白,黛眉微微蹙着,也让人看了心尖尖疼。
皇后拾阶而上,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笑道
“外面风大,贵妃还是进屋说话罢”
嘉贵妃目光定在承乾宫紧闭的大门上,她听得皇后说话,扭头忽然瞪向她,这狠毒的目光却在看见她身后的吴书来时收敛了起来。不得不垂下眼眸,跟在皇后身后进了正殿
皇后在主位上落座,她一手抚着小腹,眉眼上挑,看着神色落寞的嘉贵妃,挥了挥手让孙嬷嬷进来,孙嬷嬷端着一个小托盘进来,红色的布盖住了里面的东西,三样物什俱是齐全。
嘉贵妃看着她,眉眼凛然开口道
“怎么是你,皇上呢”
皇后看着她这样痴情,拿起帕子掩唇笑了笑
“皇上已经厌弃你,我与贵妃好歹姐妹一场,如今自然要来亲自送送贵妃”
嘉贵妃大怒,她抓起桌上的茶盏就向皇后砸去,玉琈眼疾手快伸出手来挡住,茶盏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嘉贵妃尖厉的声音穿来
“那拉氏,难不成赴死也要你来恶心我”
她又喃喃道
“一定是你绊住皇上,一定是你!”
孙嬷嬷见她如此疯癫,放下托盘就去后边制住她,嘉贵妃吃痛不得不跪下,孙嬷嬷又伸出手来抽了她两个耳光啪啪作响
“大胆贱妇,皇后也是你能辱骂的”
嘉贵妃嘴角流出血来,她却并没有恼怒,只冷笑道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昔年你不过与我同居妃位,如今竟也能指使自己的狗向我动手了”
皇后盯着她流出血的嘴角,面色毫无波澜,她捏了捏耳畔处的东珠耳环
“贵妃说错了,虎落平阳被犬欺,是那老虎终有东山再起的一日,而贵妃此生,怕是无望了”
嘉贵妃面色狰狞,她啐了一口血水出来咬牙道
“那拉氏,你给我等着,保不住你的女儿,难不成还能保住你腹中的这个?纵使你如今是皇后又如何?他日史书工笔,你也不过是和董鄂氏一样的女人,此等,何配诞下皇嗣,是天要惩罚你,子女夭折不得善终,这是天意”
皇后狠狠蹙着眉头,她有一刹那的失神,而后便瞪向嘉贵妃,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厉,嘉贵妃很少见到皇后如此狠毒的目光,她顿了一顿仍旧抬头迎着皇后的目光如炬。
孙嬷嬷已经挽了袖子又要动手,嘉贵妃向她吼道
“本宫虽将死,可仍是贵妃之位,方才让你打,是看在你是皇上派来的人,本宫乃是贵妃,岂是你们这些贱蹄子随意折辱的?”
吴书来上前一步,他拦住容嬷嬷退下
皇后听她如此气